() 南之易的房子看起来蛮大,可跟垃圾堆似的。
玄关地面上滚落的被狗撕成一条条的卫生卷纸,还有好几只已经烂得看不出原来颜色和质地的鞋。
客厅的地板上,散落着八个或完整或碎成片的各种纸箱,茶几上堆满各种饮料瓶子和啤酒罐,还有墙角一排貌似是沙发的物体上,上面覆盖着乱八糟的衣服c床单c塑料袋c纸巾盒c书
凌俐眼角直抽抽,这怕是需要一台挖掘才能把埋在一堆杂物里的沙发刨出来吧!
有了这样的场景做铺垫,哪怕她再好奇,也没勇气去看一眼卧室的模样。
凌俐绕过客厅的巨大的垃圾堆,在饭厅c阳台上巡视一圈想要找牵引绳,结果一无所获。最后,终于在二楼的露台一角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拿着牵引绳下楼,眼前的肮乱差以及一直萦绕在鼻间的怪味,让凌俐不舒服到了极点,莫名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她一阵苦笑,思绪不受控制一般,想起那天南之易说的他自己是故意邋遢避免被女学生缠上的话。
曾几何时她信以为真,现在却非常确定,南之易哪里是故意邋遢,他分明就是真正的邋遢大王好吗!
而且,不但邋遢,还没有诚信没有底线。
遛狗就遛狗,但南之易明明养的是两只大型工作犬,为什么要说成金毛和哈士奇?是怕她知道犬种后知难而退?
虽然前晚上确实是她的不对,喝醉酒打人还下那么狠,可南之易坑蒙拐骗的行为实在太差劲。
然而,南之易不仁,凌俐却不能不义。眼下这情形,不管主人怎么邋遢可恶没有诚信可言,她也不可能狠心让面前两只对着她狂摇尾巴讨好的汪星人,饿死或者憋死在这屋子里。
对上汪星人湿漉漉黑黝黝的两对眼睛,凌俐长叹一声,套好了牵引绳,说:“走吧!”
这世上的事总是知易行难,哪怕凌俐明白狗狗的无辜,可拉着两条大型工作犬下楼走好几公里,还要收拾它们的便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哪里是在遛狗,明明是在被狗遛好吗?
凌俐很有些欲哭无泪,两只狗一起向一个方向傻跑还好,她大不了就把自己当风筝一样被拖在后面狂追,可怕的是当米粒向左古丽向右的时候,两只力气奇大无比的二愣子,怪力如凌俐也拽不住,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二狗分尸。
从下楼到走到附近浣花公园,仅仅半个小时的路程,可凌俐痛脚板也痛,一身的骨头更是快散架。
好容易到了公园里专门给狗狗开辟的一块有围栏的草坪,她解开牵引绳,任两只狗狗撒欢,自己也倚着围栏休息,只是眼睛不敢离开两只大宝贝。
两只汪星人在草坪上追逐玩耍打滚,“雪地傻”之一的米粒傻呵呵缠着一只雪纳瑞却被傲娇的小老头嫌弃,古丽却还记得她这个苦力,时不时回来跟她摇头摆尾,咧着宽宽的嘴对着她,那模样像是笑起来一样。
凌俐弯下腰摸摸它的头:“去吧,去玩吧,一小时后回家。”
古丽像听懂了似的,汪汪两声叫,摇摇尾巴就跑远,凌俐嘴角翘起看着它,心情也好起来。
这两只狗狗精力旺盛又活泼,虽然折腾了她一上午,接下来的一个月还将继续折腾她,可它们带来的治愈c安全和信任,却是她很难从人身上获取的。
凌俐歪着头看着撒着欢的狗狗们,心里想着以后要是有条件,也想养一只这样的萌宠。
心情瞬间又黯淡下来。以她目前千元的月薪,养她自己都勉强,哪里能养狗。更何况,这千元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明明很努力又认真,可毕业这么久了生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