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两一面,去年琼州那边刚刚竣工的乐安城城墙四百余丈方圆,造价也不过一千五百多两工食银子而已,放在这里就是十面手上这样的镜子罢了。这样贵重的礼物原本他是不好收取的,但一句正衣冠却是说得极好,衣冠正不正倒在其次,但对于读书人而言,李世民的话后面两句才是正经。
“想不到你等在海外许多年,却还知道读书。”
傅小飞在书册中也对自己的来历有了说明,田生金自然也知道他们自称宋人,是昔年随着宋室南渡的国人。崖山一役,据传陆秀夫背着少帝赵昺投海自尽,十万军民殉国。
其实开始傅小飞等人的说法田生金本也不信,论攀附海外之人其实与国内别无二致,当年回鹘就因为取了唐朝的公主,到了北宋时的国书中都还要称宋帝一声‘汉家阿舅大官家’。但与两人这一番话说下来,他却已是信了七八分。
已经摸清了田生金的脾气,傅、顾二人说话便没有再作过多思虑,顾子明虽是建筑专业出身,于文史上还更精擅,“亡国之恨岂敢稍忘,小人先祖辈漂泊海外三百有年,却时刻教导我等乃是诸夏之裔,故而此番才不辞辛劳代渤泥前来入贡,却更是为了向大明通报夷情,正是要防着再有这以夷变夏的事情。”
这话说得极有分寸,顾子明没说朝廷只说大明,这是为了将来撇清关系打下的伏笔,更为了不会低人一等,田生金哪里知道这中间的关窍,只道真是大宋遗民,已经信了九分。
他关切的问起二人,“如此,你等初回神州,倒是该去祭拜一下大宋的忠臣才是。”
“倒是已经去过了。”顾子明爽快回道。
“哦?”
田生金略感惊讶,两人复又解释,“来时我等才去了大忠祠上过香了。”
大忠祠建于洪武年间,祠堂就在附郭于城中东南的番禺县衙后面,供奉的是宋末三杰文天祥、陆秀夫和张世杰。顾子明一说此处,田生金自然知道,刚到广州赴任时他便去过祠中拜祭,祠旁的臣范堂中尚有他的题诗。虽然从西门进城过去要绕些路程,倒也不远,他们要拜祭文天祥等倒也的确是最近便的一处了。
田生金得了珍宝,又与两人说得投机,便谈了许久。
期间问起宋室南渡的种种,傅、顾二人都照元老院定下的统一口径回答,说是在南洋之南的大海中有一处大岛名唤澳洲,将澳宋子民在那里生息之事也大略说了。然而毕竟过了多少年了,纵然有说不清处也无大碍,好歹比闽粤奸民行商传回来的南洋消息要真切得多,一听便不似作伪。
关于对明的政策,其实来到广州以后元老院便做出了调整。
见识过当前大明的国力之后,傅小飞与顾子明几个通过电台又与元老院反复沟通了数次,他们一致认为当前正是南洋攻略阶段,明国可以引以为援而不可为敌,但元老院也不必称臣,毕竟就算以当前在渤泥国的局面,大明官方就算全然清楚也不会认为元老院是大陆的威胁,而且以大明的军事投送能力想要干涉南洋是绝无可能,继续披着个渤泥番邦的名头最好。但如今明庭对传教士的态度却可加以利用,因为西方的殖民者必须借助明庭的善意才能获得在东亚贸易的便利,仅从这个层面而言,大明能够提供给穿越者的助力也要大上许多。
而且,有了大明的态度作为推手,在对像与澳门这样地方的殖民者博弈时无疑便多了不少筹码。
但话说到最后,田老爷还是不无遗憾的告诉了二人,“你们所提诸事只铁锅可以应允,但朝廷法度你们来广州也有些日子想必知道,购买硝石、火药之请本官也概莫能助。”
傅小飞曾请罗之鼎代为向田生金转达请求,希望能够从广东官府购入一些物资以备守城之用,硝石、火药便是重头。田生金自然知道所谓铁锅运回渤泥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