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朝廷,究竟如何区处就算张鹤鸣也不能自专,除非在那之前贵阳府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而此事正好便落在了王星平的身上,对王星平而言这样的身份再好不过,却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王星平有充分的自信觉得自己的提议可以得到双方认可,其实现在看也只是一方,因为张鹤鸣那边他早已通过了。虽然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官府也不一定看在王星平的面上就一定不会反口,但权衡其中利弊王星平觉得这样的可能实在是不大,这是一桩双赢的买卖。其实,如果再加上他在其中能够得到的则可谓三赢了,估计唯一不爽的只会是下面的军汉,但那也就是一时而已。
“将功折罪?”安邦彦呵呵笑了起来,他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先要从气势上压迫住对手,“不知我水西这次到底有何罪?几个胆大包天的贼子,就能把于的部这上万的部众都给牵连进去了?”
这次谈判虽然说是冲着于的家来,可谁不知道于的家的背后是宣慰司,是他水西安氏,此时单看安邦彦一个说话,那于的家的宗目连句话都没说便能明白。事情虽然的确是于的家做得不对,纵使土兵杀人越货甚或还想纵火,但这样的事情过往并不是没有,朝廷在对待这种事情时除了杀几个首恶,对于背后树大根深的土族也还是以安抚为主。这种事情在安邦彦看来也像是做生意一般,觉得你势大力强了,就对你绥靖怀柔,觉得你势单力孤了,就来个改土归流,原先的贵竹司就是这么给生生改成了新贵县。
但他水西家大业大,当年并入了杨应龙的势力之后更是奢遮,出了贵阳城便可以横着走的人物,可以这样说,只要不是公开举旗造反,官府就不敢对安家有什么大的动作。这半年多来,洪边的十二马头有大捷,镇远府那边有大捷,就连乌撒的安效良那边同样也有官军斩获的消息,但他水西十二宗亲的地盘上,没有谁敢造次。
而于的家则是水西安氏在鸭池水东最大的一处屏障,安邦彦为此事出头这个结果许多人都能想得到,所以‘将功折罪’不过是王星平的一个话头,他向来不会直白的表露心迹,更喜欢听听对手的反应再做对策,而安邦彦也已经明白的表明了态度,遑论如今到底折不折罪也跟他的利益没有根本冲突,他只是个带着胜利者的条件来传话的角色。
“这倒不至于,其实星平这些日子倒是经了些趣事,就说先前在播州时,竟然有一队人马企图劫杀上京的乌斯藏贡使,那带头的一个似乎是姓奢,可最后这事也不会牵扯到永宁司的百姓身上,宣使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王星平一边顺着安邦彦的话头说起此事一边看着对方的神色,表面上是在附和,却是故意。
安邦彦没想到王星平忽然提起此事,神色中略有尴尬,“四川的土司从来胆大。”
如今正牌的宣慰使安位的母亲奢杜辉是永宁宣抚使奢崇明的妹妹,奢寅的姨妈,永宁和水西其实是世代的姻亲,更不是从这一代才开始,王星平提起这件事看起来是在附和安邦彦的开脱,实际上却更像是在敲打。
王星平见安邦彦神色有异,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乃道:“宣使不需多想,星平并不是要攀扯,而是想到了这事情中的另外一节。”
“另外一节?是什么?”安邦彦问起,见对方主动解释,他也是心下释然忙不迭的转移起话题。
“封贡。”
王星平的回答掷地有声,“水西快有八年没有派贡使上京了吧。”
朝廷允许土司羁縻地方,土官在亲辖地内拥有极大的权力,甚至是土民的生杀之权。但有权利就会有义务,封贡便是朝廷给土司规定的义务之一,除了每年八万石的贡赋派额之外,水西的马匹、方物都是朝廷指定的贡物,虽然贡物的数量从来不多,虽然朝廷的赏赐更是丰厚,但封贡的目的却不止于此。
封贡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