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战过去已经十多天,古晋府的碧空如洗,被热风熏起的花香和果香伴着阵阵鸟语让人沉醉。
婆罗洲的气候也益发的鲜明起来,自从平定了三发,天气便一日热似一日,雨水也不见少,元老们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雨热同期。
一车车新谷在城郊新建的联合农场中脱粒、装袋,然后又运进了古晋城中的粮仓。农民们留足口粮之后的产出全都被转运司和买入库,换成了银币或是钞票发到手中。人民以之在古晋的市场购物,或是将多余的钱钞存入朝廷在城中新开的中国银行。
走在平整的水泥大道上进了古晋城,路口的几处碉堡全都落在了身后。一侧是运粮进城的牛车,另一边则是拿到了钱钞在城中大肆采购一番后满载而归的远近乡民,靠右而行如今已是此地的通则,随着军事上的顺利,生活习惯上的灌输也迅速在当地人中得以普及。
走过刚刚建成横跨沙捞越河的石桥,便来到了市政厅前的广场,周围同样是簇新的建筑群,都是古晋府未来的各处办事机构,官厅、府警、银行、海关、学校、医院……,一应俱全。
广场上铺设好砖石的地面被洒扫一新,在市政厅的平板玻璃大窗反光的映衬下,远远泛起一层青光,即便热浪滚滚,也依然让阿披萨心中透着一丝寒意。
‘真是不一样了。’
从内心而言,老酋长并不认为自己投靠大宋的决定有任何的不妥,怎么看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但当真要面对这个政权时,不免还是有些心虚。不过阿披萨倒是不用太过忧心,因为战战兢兢的远非只有他一人,而真正的不幸之人,十天前尸体便已经凉透。
十天之前的那个午后,当勒多部的精锐杀到山口洋的寨墙边时,所有部族的酋长全都来到了帐外观战,田中小组的狙击手轻轻松松便击毙了四人,其中就有勒多部的族长拉杜罗,只可惜准头稍微差了一点,让阿拉木丁得以逃掉。各部联军虽然尚没有马上崩溃,但到了当夜已是惊弓之鸟。
等到坤甸的援军赶来时,看到的火光正是山口洋的汉民在夜中的反击,毕竟山口洋的汉民人少,白天杀过去胆量还是差了些,只可惜好好的一场歼灭战打成了击溃,不过好在三发地面本不大,三路民兵合围而来也已断了众番部的根基,逃进雨林中虽可活命,但更多的还是选择了投降,毕竟对待主动降顺的俘虏,宋军的信誉通过新俘之人的喊话还是得以迅速传开。
到了第三天时,除了零星的抵抗,参与围攻山口洋的各大部族已经基本被肃清,死在林间的土兵尸体清点出了四五百具,俘虏更是多达三千。
因为这一战的关系,古晋周边的五个堡垒乡已经名副其实,民兵们得了功劳,也纳了投名状,但在转运司面前却是更为恭顺了。至少在利益上,无论汉人土人都已经将自己绑上了大宋帝国的战车,而且以战后转运司对各堡垒乡的控制,已经不是哪家宗族或番部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加以抗诘的了。
大战之后的几天,陆续从北方送来了几船人马,其中有新近归化的干部,也有文莱行在的各部首长,古晋的统治因为对内对外的一系列动作更加稳固。
无论如何,当厚生司的牛痘疫苗注射进了各乡汉番人民的身体后,大宋在此地的统治便已宣告安如磐石了。感激也好,还是算计也罢,即便只是为了子孙后世的安泰,阿披萨也相信不会再有人出来公开发对政府的任何作为。
新鲜的渔货正在南市外的码头被一桶桶的搬运上岸,阿披萨知道这些渔货中有古晋本地的,也有疍民们自伦笃溪口打捞,转运司的巡船日常已在这片海域盘查过往船只,所有渔船要将渔获的两成作为赋税上缴,但因为有了官方的维护,海上太平了许多,也因为转运司从北方运来了足够的精盐,原先无法及时出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