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镇抚地方,你们教门中的事情原本是不管的,但事涉一方治安,也就只有勉为其难的过问了。”
刘大悟开宗名义,似乎是生怕土著们不能明白大宋朝廷的‘良苦用心’,更是向众人引荐了廖云,这位户部度支司的当家人。
廖云说起自己的本行倒是头头是道,“朝廷自北归以来,扫荡婆罗洲北的蛮部七十三家,所费钱粮不过毫末而已。”
看了看下面众人的表情,他又继续道:“不过王师若只是用来对付这些宵小,未免小题大做了些,所以前日文莱府政协的胡委员向行营献了一策,其实与本朝所行保甲之法颇类,也是迟早要施行的。”
胡八荣起先给古晋行营献的自然是大明在江南搞出的一套法度,只是那套联保之制这要旨在于禁海御倭,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的大明地方战不如寇,只能自守,这自然与如今伏波军的实力大相径庭。
况隔绝商贸也并非元老们的本意,这意思自不好明说,但难得这胡八荣有心上进,如今这样觉悟的从龙之士自然要好生提携。故而在胡八荣上书的基础上,廖云又和刘大悟几个自行搞了一套新的东西,而对于首长们的条贯,胡东主自然也是满口的附和。
其实对于本地居民,无论汉番,原本也是要予以结保的,只有将利益与责任捆绑在一起,城内也才能安生,而且十户推出的小保,朝着以后走便都能成了新近成立的行人司的坐探。只要给予一定的好处,再加上对于连坐的顾虑,相信这些保甲的头目是会乐于为本地的政权提供有力支持的。既然吹过了风,这甲长保长的人选自然不用着急,也需要给土著们时间去充分消化元老们话中的意思。
保甲法并不新鲜,自宋时开始,到大明也有好几百年了,只要是和华商做过生意的,多少也有耳闻,所以在南洋没有哪家施行,还是因为各家政权并无权威。过了暹罗往南,无论哪一家其实都是松松散散,就拿这古晋来说,低矮的一道幕墙之内,都是互不相服,更不要说将人组织起来。
再说宋人的心思,齐思中如今也多少有些明白了。保甲法虽说源自北宋,可再往前起码在秦时便有了类似的制度。熙宁变法时为什么大臣们极力反对?还不是因为此事勾起了军功爵位制的往事,让士大夫们心有不安罢了,这一点,读过些史书的齐老爷自然知道,就是看这宋人的做派倒是越来越像是法家了。
还有就是这保甲之法本身,虽然名为安定地方,攘除奸狡,但实则内控的功效比起对付外来的贼人更甚。十户联保,居民之人便会互相猜忌,不能齐心,虽说城中未必会有人来当出头鸟反对宋人统治,实际上宋人进城也不过几日时间,从表面上看,这古晋的行营也是一派商人模样,全无半点官府的处事做派。所行之事也没有损害本地商户的利益,长远来看反倒多有助益。不过有道是防患于未然,宋人的心思瞒不过他这个老于世故的,但转念想来这样也好,本来还打算如何权衡,这样一来,保甲之中则必然有他的位置,到时候公推,恐怕宋人还要依仗如自家这样有声望的耆老长者。
想到这里,齐思中暗暗心安,出头的事情留给李芳华就好,他是港主,论起籍贯又与自家不是一路。如果真是要推行保甲之法,利益损失最大的只会是他,而齐老爷自恃在乡人中的威望,族中保障几个大保的名额应是不难,就是这廖管勾取的名字着实拗口,以往书上也从未听过。
…………
“大保鉴?”黄鹄没有赶着参加今日的大会,他的任务既已完成,稍晚时候只消露上一面即可。只是无聊翻起会议的文件,嘴里念叨起这个倒霉名字。
“这是谁给取的?”
程起林正好得闲,一边侍弄着自家的几缸金鱼,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起黄鹄这话的来历。
“这古晋城中合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