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以为她在状元府的生活就会这么平静地度过了,但显然她总是对事情的变化多端少了点心理准备。就像今晚,她刚进房间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关键她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虽然这些日子见面不多,但苏芸对身后人的气息已经相当熟悉了,因此她倒也没费心挣扎。
许久寂静,似乎确认已经没有了危险,谢沈安这才放开她,一个人撑着到了床边。
苏芸看着那人背后染透衣衫的血迹,目光显出一丝无奈来,“做了状元还要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吗?”
谢沈安没回答她,只是脱下已经一片狼藉的外衫,又脱去染上血迹格外刺眼的里衣,开始处理起背后的伤口来。然而伤口毕竟是在背后,谢沈安的动作显得格外艰难,苏芸看不过去终究是提步挪了过去。
“我帮你。”苏芸想接过谢沈安手里的布巾,却是被动作利落地躲开了。
“还有十天。”
苏芸愣了愣,反应过来谢沈安说的是他们约定返还玉佩的时间,“对,还有十天,我会依照约定将玉佩还给你。”
谢沈安闻言抬眸,仿佛洞察人心的目光直接看进了苏芸眸子里,“十天后,你大可以全身而退。”
苏芸蓦地懂了,是了,她不该插手些什么。和谢沈安的关系,最好点到为止,不然也许真的会被扯进什么看不见底的深渊里。
“好吧,你自己来。”
苏芸抱着手站到一边,看着谢沈安清理好伤口又动作娴熟地包扎起来。苏芸无事可做,于是下意识去打量起谢沈安身上的伤来。到底是夜探丞相府的人,谢沈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少,有些还很新,有些已经印迹很浅了。而两个多月前差点要了他命的那道腹部的伤口,如今还剩了一条浅褐色的疤痕。
苏芸暗自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却意外和谢沈安清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在谢沈安眼里可能的意味,蓦地一下红了耳根。
“呃……你的伤,没事吧?”
“无碍。”谢沈安不再看她,只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像往常那样打个地铺歇息下来。
“等等。”苏芸一下拦住了他,“你今晚……还是睡床吧。”
话一出口,气氛好像变得更尴尬了些。苏芸只能勉强笑笑,绕过谢沈安想取被褥,却不料被一下抓住了手腕。
“不必了。”
苏芸对这人的固执实在有些无言,她暗自动用了内力,想要挣脱却又被谢沈安压制下来。苏芸见他额上已经生了一层薄汗,唯有放弃。
“好吧好吧,都随你。”
谢沈安松了力道,苏芸这才收回手来。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见谢沈安已经收拾妥当,便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都不问问十日后我交还玉佩后会如何吗?”苏芸到现在仍然觉得谢沈安对她太随意了些,这反而让她有种不踏实感。
“只要你依约交还玉佩,其它事我自会善后。”谢沈安避开伤口背对着她躺下来,一向清朗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疲惫。
“那就谢了。”苏芸自顾自地缓缓点了点头,谢沈安背对着她,她索性也不顾忌地将目光直接黏在了对方身上。看不透,她是真的看不透这人。平日里与任何人相处都是温文尔雅,看起来应该是很好接近的类型,但偏偏在她面前冷淡得很,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再就是他的身份,刺客和状元郎……她到现在都还是觉得很难将二者联系到一起,虽然她知道谢沈安一定不是个坏人就对了。
摇了摇头,她还是放弃胡思乱想在床上躺了下来。谢沈安感知到她的动作,微微一拂手就灭掉了摇曳的烛火,房间一下陷入黑暗。
苏芸是被东西落地的声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