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崇玄广化zhēn rén岳公之碑》在谈到这一情况时称:"昔者金有中原,豪杰奇伟之士,往往不肯婴世故,蹈乱离,辄草木衣食,或徉狂独往,各立名号,以自放于山泽之间。当是时,师友道丧,圣贤之学湮泯澌尽,惟是为道家者,多能自异于流俗,而又以去恶复善之说劝诸人,一时州里田野,各以其所近而从之。受其教戒者,风靡水流,散在郡县,皆能力耕作,治庐舍,联络表树,以相保守,久而未之变也。"王恽《秋涧集》卷五十八《奉圣州永昌观碑》亦称:隐逸清洁之士"翕然从之,实繁有徒。其特达者各潜户牖,自名其家,耕田凿井,自食其力,垂慈接物,以期善俗,……敦纯朴素,有古逸民之遗风焉。"由此可见,这些新道派既是一种宗教团体,也是一些在野汉族士人相互联络的组织,一经建立,便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从而引起金朝统治者的密切关注。金统治者为了争取在野汉族士人的支持,便千方百计地对这些道派的首要人物进行笼络,对他们表示亲善,并对他们所代表的道派也给予扶植。
金熙宗完颜于皇统八年(1148)亲自召见了太一道祖师萧抱珍,并为他的道观赐额。世宗完颜雍即位不久,便于大定(1161~1189)初,将真大道祖师刘德仁召居京城天长观。大定九年又为太一道二祖萧道熙敕立万寿额碑于他所住的道观。十四年因天长观灾,命有司修复,并率领太子和百官前往庆贺,作道场三日夜。二十八年,他两次召见全真道的首领之一王处一,并为他建立修真观,赐金书篆额及金帛巨万。同年又多次召见邱处机,问以至道,赐钱十万,并命塑纯阳、重阳、丹阳三师像于其所居之宫庵正位。世宗还曾召见道士郭志空,并为其徒所创庵赐额曰"栖真观"。
章宗完颜"尊玄重道"更甚,他与太一道三祖萧志冲往来甚密。明昌(1190~1195)间,尝请其醮于太清宫,又在中都为其兴建太极宫。他与全真道的jiāo往更多。明昌元年(1190),邱处机东归栖霞,大建琳宫,章宗敕赐其额曰"太虚"。承安二年(1197)七月,召见王处一于便殿,问以养生之道和xìng命之理,以及治国和边境之事,对其表示钦佩。次年,王处一乞还侍养其母,章宗赐观额及"体玄大师"之号,赏赐甚厚。承安二年(1197)冬,又召刘处玄赴阙,敕寓天长观,问以玄旨,并赐以"灵虚"、"太微"、"龙翔"、"集仙"、"妙应"等五观额。次年又遣使征之,"以鹤板蒲轮接于紫宸,待如上宾,赐以琳宫,名曰'修真',官寮士庶,络绎相仍,户外之屦,无时不盈。明年三月,乞还故山,天子不敢臣,额赐灵虚,宠光祖庭"。③他还十分重视道书的收集和整理。即位伊始,即命天长观提点孙明道主持搜访天下遗经,编印《大金玄都宝藏》六千四百五十五卷。经过两宋之际道书遭受毁损之后,这次的搜集整理对道教的继续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随着新道派的不断发展,特别是在下层群众中的发展,也引起金统治者的猜疑,故章宗曾对这些道派采取过一些限制措施。明昌元年(1190)十一月,"以惑众乱民,禁罢全真"。
次年十月,又"禁以太一混元受私建庵室者"。④元遗山的《紫微观记》在谈到全真道的发展时即指出:"故惰窳之人,翕然从之,南际淮,北至朔漠,西向秦,东向海,山林城市,庐舍相望,什百为偶,甲乙授受,牢不可破。上之人亦尝惧其有张角斗米之变,著令以止绝之。"陈垣先生认为,所谓"著令绝之,即指明昌禁令。"可实际上不但"禁"而不止,却反而更加发展了。正如姚牧庵《重修玉清万寿宫碑》所说:"yù锢其说以叛涣其群",却"势如风火,逾扑愈炽",以至"羽服琳宫,日新月盛乎金之世"。金代道教之兴盛,可想而知。
卫绍王完颜永济嗣位以后,金朝统治已处于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