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凝月……”

    王若邪此刻的意识几乎已经彻底消散，即便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甚至仿佛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但却依旧没有丝毫强烈的反应。

    而此时，外界。

    萧凝月、玄女看着不断崩灭的王若邪，均是露出了凄然之色，

    “若邪，你若死，我定不会独活。”

    萧凝月满脸泪水，绝望的说道。

    “若是你死了，我也会伴你而去。”

    玄女惨然一笑，说道：“千万年前，为了整个三界，为了将冥河老祖封印，我不得不让你重入轮回，如今，冥河老祖已死，昔日对我们父亲的承诺已经实现，我再无任何羁绊。”

    说完，她又抬头望向虚空，道：“天道，我昔日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能否用我的命，换回他的命？”

    随着玄女的话音落下，一道虚影在天空之上显现而出。

    显然，他便是天道。

    “玄女，昔日为了封印冥河老祖，我选中了你，这千万年来，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天道轻叹一声，说道：“按理说，我本应该答应你的这个要求，但即便是我，也无法阻止混沌之体重归混沌。”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萧凝月突然开口说道：“若是再加上我的命，是否便可以救他？”

    “就算是用整个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命，也无法让他活下来。”

    天道摇了摇头，说道：“除非他自己能够超脱，方有存活的可能。”

    “超脱，你是说他要成为仙圣？”

    萧凝月和玄女闻言均是眼眸微颤，若真如此的话，那王若邪未必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不，我所说的超脱，并非成就仙圣，而是超脱天地。”

    天道摇头道：“这也是冥河老祖一直想要达到的层次，甚至就连我，也一直想要踏足这个层次，然而，无数混沌纪以来，却无一人能够做到。”

    “不过，他却并非没有丝毫希望，他拥有混沌之体，如今虽然即将重归混沌，但却也处于最容易超脱的时刻。”

    “只要他能够领悟混沌之源，或许便可真正超脱，成就不朽不灭的永恒存在。”

    而此时的王若邪，仿佛能看到萧凝月和玄女面带泪水的绝望脸孔。

    虽然此刻他濒临死亡，甚至就连意识，也即将彻底消散，但他的灵台之中，却前所未有的空明。

    “天道五十，大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为大道。”

    突然间，当初王若邪在混沌神宫中看到的那行金色字迹，突然浮现了出来。

    “我明白了，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有仁，以情补全不足。”

    这一瞬，王若邪的脑海中，仿佛不断响起洪钟大吕般的大道之音。

    那遁去的一，便是情，是混沌之源。

    仙，只是一种境界。

    有的仙超脱滚滚红尘，俯瞰天地万物，冷漠无情，虽可长生不死，堪称长生仙，却也只是无情仙。

    而有的仙融入红尘，逍遥自在，不为红尘所拘束，万事由心，却又不失情感，便为红尘仙。

    造福天地万物，教化众生，不拘泥于一天、一地、一族，均平等视之，则为圣。

    超脱，不为仙、不为圣，天地朽、而我不朽，日月灭、而我不灭，天道崩碎、大道断绝，唯我长存。

    只见王若邪那几乎崩灭的身体，竟再次开始凝聚。

    他的意识，也在快速恢复。

    最终，王若邪的身体彻底恢复如初。

    只不过，他的这具身体，却并非是混沌之体，甚至连神体都算不上，几乎与凡人的普通身体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