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暗淡,彤云压顶。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进刘瑁府院。
刘瑁被惊醒,翻身下床,刚刚开门,便见刘云飞奔来报,说赵韪亲自带人闯进府来。
言语未毕,那赵韪已然带人闯进后院。
“赵韪,胆大妄为,大清早的,怎敢闯我府邸?”刘瑁怒目而视,双拳紧握。
“公子,对不住了。”赵韪脸上的横肉抖抖,冷哼道,“我奉主公之命,前来请阁下往州府一叙。”
刘瑁心中打鼓,知道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若不是这赵韪抓到了自己什么把柄,他怎么敢如此气势汹汹,闯进府门?
既然他是奉了刘璋之命而来,那刘璋若非抓到了什么真凭实据,又如何会派遣赵韪如此明目张胆前来?
刘瑁心知肚明,自从来到这城都城后,他并无犯错之处,莫不是昨夜暗自前往拜见张松,又被这赵韪派在城中的探子探查得知?
想不到自己戴了斗篷,如此伪装一翻,还是没能逃过这赵韪之耳目,看来这老王八蛋不将他赶尽杀绝,是决然不会罢休的。
刘瑁心中惶惶不安,然表面之上,决然不能表现分毫。
“赵都尉,去便去,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请问阁下,主公唤我何事?”刘瑁想套套话。
“主公唤你何事,我如何能够得知?公子去了,自然知晓。”赵韪拉着驴脸,一副得意忘形模样儿。
“既如此,赵都尉可否稍待片刻,容我与夫人道别?”
刘瑁心知,此一去势必难以全身而退。
若是真的事有不谐,提前向吴氏交代好,说不定吴氏还可以在外周旋,不至于立时一败涂地。
不想那赵韪极不耐烦道:“不过去见见主公,公子何必这般麻烦?搞得生离死别一般,我看还是不必了吧?等你见过主公,再来与夫人会面,为时不晚。”
刘瑁无奈,只得对身边刘云道:“云儿,告诉夫人,我去去就来,万勿忧虑。”
“公子!”刘云紧皱眉头,恋恋不舍。
刘瑁在赵韪和兵丁的胁迫之下,来到州治衙门,见那刘璋与众位臣僚已然早早等在那里。
刘瑁躬身向刘璋施礼,而后问道:“主公唤愚兄何事?”
“我的好兄长!”刘璋举起右手,浑身颤抖,气急败坏道,“汝来到城都之时,我视兄长如父,欲将益州牧之印信佩剑相授,兄长致死不接。我本以为兄长实乃与愚弟心有灵犀,真心想让。如何而今出尔反尔,又要谋反?”
刘瑁一听,慌忙询问:“主公,贤弟,这是从何说起啊?朝廷既已下诏,令贤弟为益州牧,愚兄岂会有非分之想?主公此言,定然是受了奸人挑拨,污蔑于我,主公万勿轻信啊!”
“奸人挑拨?”刘瑁越发气愤不已,“兄长,你去看看,那南城门外,沈弥率领一千锦帆军摇旗呐喊,言道‘若不放了甘兴霸和你刘如意,他们便要杀进城来’。听听听听,反了!反了!”
“沈弥?这怎么可能?”刘瑁惊问。
“如何不可能?事实就在眼前!”刘璋怒不可遏。
赵韪趁机请命:“主公勿忧,就算那一千锦帆军有上天入地之能,我赵韪也不怕。请主公让我抽调城中两千守军,出城一举将其杀散,解除城都之患。主公,心腹之患不除,早晚必为所害!”
“主公不可!”未等刘瑁说话,在他身旁,一人朗声阻止。
不用回头,刘瑁早听出来,说话者乃是张松。
这张松此时不过是刘璋帐下幕僚,本来人微言轻,然张松从不以官职低微而放弃建言。
相反,每有议事,他便直抒胸臆,哪怕和赵韪、庞羲意见相左,他也据理力争,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