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身份不配,她前后看了看,“若是大人不肯乘坐,那小女只好去坐后头那辆马车了。”
“那是拉礼物箱笼的马车,如何能叫秦姑娘乘坐?”方郡守连忙叫人拦住她,将前头那辆他原本要乘坐的朴实无华的马车让给她。
方郡守对秦良玉的退让十分满意,“这姑娘不错,年纪轻轻知道谦卑有度,没有恃宠而骄……倒是比仪儿更……”
比方维仪更怎么样,方郡守没说。想到那个被他拿来比较,且被比下去的是自己的女儿。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他上了马车,命人起行。
方维仪正在自己的闺里等着丫鬟送来的好消息,却见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会了,“小姐,不……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方维仪冷了脸,拳头暗暗攥紧,“我这半年来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你们却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吗?!”
“事情是安排好的!手脚已经做好,没有被人察觉……”
“那很好。”方维仪微笑。
“可是临行之前,秦姑娘突然和老爷换了马车……”丫鬟快哭了。
方维仪倏而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丫鬟怯怯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拦住?!”方维仪气得跺脚。
“现在去拦,不是告诉老爷,小姐在那马车上动了手脚吗?老爷必会惩罚小姐的。”丫鬟哭道。
方维仪竟点了点头,“是,你说的是……还不如不叫他知道。”
……
方郡守和秦良玉一行行驶在济阳郡的郡府大道上。
郡府大道修的宽敞平坦,马车跑的速度很快。
可下了郡府大道,往城郊的路,就要差上一些了。
秦良玉坐在马车里,颠的屁股生疼。她暗自庆幸,幸而走得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不然还不得给颠出来?
她正想着,忽而听到前头喀嚓一声响,还有惊马之声。
她立时掀开车窗帘子,探头向外看去。
只见前头那辆宽敞富丽的大马车,车辕不知怎的,竟歪斜似乎快要断掉了。
可拉车的马却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车夫“吁——吁——”的高喝声,她在后头的马车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可那马车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那马车是怎么了?”秦良玉惊惑问道。
她的车夫还来不及回答,便听“喀嚓——”歪斜的车辕猛地断裂。
疾驰中的马车一头栽进路边的河沟之中。
富丽的马车,霎时间变得狼狈不堪。
一声声哀嚎从马车里头传了出来。
那车夫先跳了车,这会儿连滚带爬的跳进河沟。
秦良玉的马车在路边停下时,那车夫正拖了方郡守从马车里出来。
侍从家丁全都噗通噗通跳了水。
方郡守脸色苍白,嗷嗷惨叫。
秦良玉看着那陷在河沟里的马车,心有余悸。
那本是让她乘坐的马车呢!她要上车之时,忽感不安,以为是自己的身份不配……如今看来,倒是方郡守替她遇了险。
她抬手捂住心口,多少有几分歉疚。
“郡守大人怎样了?”秦良玉小声问道。
郡守大人睁眼看了看她,未曾说话。
这里离着连云田庄已经不远。不知是江简来未卜先知,还是连云田庄里的人听闻了这边的动静。冯捷带着人骑马前来。
方郡守不认识冯捷。秦良玉却在山上见过他,“冯当家,这位是郡守大人,特来拜会,可不料马车出了事,还望冯当家接郡守大人去田庄看伤!”
冯捷的目光在方郡守身上扫了一下,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