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郡守一面吩咐,一面加快了脚步,向院中急奔。
方维仪和她的丫鬟,一时间竟被这凄厉的叫声给吓呆了。
方郡守急奔进来,才命人堵上了秦夫人的嘴。
再一看秦良玉脸上鲜红刺目的血,方郡守的眼都红了。
他恰看到女儿手中紧握着带血的簪子。
“啪——”狠狠一耳光。
方郡守的手心都是木的,方维仪的脸更是肿了起来。
苏氏惊叫一声,将女儿挡在身后,“老爷疯了?!”
“她才是疯了!被你护的不知天高地厚!这叫我如何把她交给世子爷?世子爷责问下来,我如何交代?”方郡守脸面阴沉,气得说话都气喘吁吁。
方维仪躲在苏氏身后,捂着自己火辣辣高肿的脸,“将她送去世子爷身边,对爹爹有什么好处,她必会进谗言,说爹爹坏话!不如现在就毁了她的脸,叫世子爷厌恶了她!叫她永无法翻身!”
方郡守见女儿还敢反驳,气得脸面涨红,抬手指着她,“糊涂!蠢货!”
“老爷别忙着骂她了,先想想如今怎么办吧?”苏氏将女儿牢牢挡住。
方郡守哼了两声,“还能怎么办?先把她脸上的伤遮掩住,就说……就说是山贼所伤!把她们母女分开关押!”
“唔唔唔——”秦良玉挣动起来。
方郡守在她身边蹲下,看着她脸上的伤,低声威胁,“你最好记清楚我的话,如若在世子爷面前乱说,我可难保你娘不会受罪……”
“唔唔……”秦良玉看着母亲纤细瘦弱的身子被人拖走,她眼中又急又恨。
“可曾查到那山贼的下落?”方郡守起身问道。
“回老爷,”刘进恰从外头折返,“小人已经查到,山贼正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
“嗯?”方郡守抬了抬下巴,“悦来客栈不是杨季的产业么?”
“正是。”
“那正好,他既那么想为他儿子报仇,在他的地盘上正好动手。客栈的掌柜伙计都是他的人,呵呵……”
方郡守阴恻恻一笑,冲刘进勾了勾手指。
刘进连忙上前一步。
“叫他派人往屋里吹了迷香,再一把火烧了那间房……”看着秦良玉美玉一般的脸上赫然的血口子,方郡守叹了口气,“也算对世子爷有个交代。”
刘进连忙领命。
他出房门的时候,苏氏正拉着方维仪离开。
方维仪在母亲手中挣扎,袖管里的一方绣帕不慎滑出,正飘落在刘进的脚前头。
方维仪似乎未曾发觉,她被苏氏拽走了。
刘进连忙弯身,捡起帕子,放在鼻端深嗅了一口。
趁着无人注意,他忙把带着女孩子体温的香帕塞到了胸前,大步而去。
……
江简来此时正在客栈中沉睡。
夜幕沉沉,屋子里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
昏暗不见亮光的床帐里,他倏而睁开了眼睛。
他侧脸似是在聆听着什么。
忽的,他折身起来,轻盈的脚步,灵敏的动作,全然看不出刚刚中梦中醒来的混沌。
他修长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来到窗边。
一只竹管把窗上的绞纱戳了窟窿,探入进来,恰就在他身侧一寸远的地方。
只见江简来的脸颊上溢出笑意。
窗外的人憋了一口气,攒满了劲儿,正要往里吹——
啪,江简来抬手将竹管一头给堵上了。
“呃——咳咳咳……”
“嘘——别出声!”
吹气人的同伴忙捂了他的嘴提醒,可怀里猛地一重,吹气人两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