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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晚辈对长辈的尊重,我亦从桌边拿了三炷香,学着重涧的样子,翻掌一燃,举着拜了三拜,才恭恭敬敬的插入炉中。
重涧双眼雾雾水气,沉沉积压了满眶,却又似乎强忍着不肯轻易掉落,一重重的都憋在双眸中,两眼通红。
我自小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从未见过,虽能为“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的母子离别生出些动容之心,只可惜我与亲情绝缘,却生不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感。今日见重涧如此悲痛欲绝,我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可偏又掏不出什么体己话来安慰一二,只能火烧眉毛的干站着,暗自期盼不要烧的太过难看。
重涧依旧不言不语的立着,双眸氤氲,似锁了千重烟。眼见我这眉毛已被小火燎了一阵,光点不着,越发难以忍受,几经压抑,还是无法控制的浇了些水,张口挑了些别的话头,“那个,嗯,我初次见你时,还以为你是个漂亮的仙女姐姐,却没想到竟然内有乾坤,而是个翩翩公子哥。哦,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他眉心轻皱,眸光薄如微雪,静静望向窗外,似乎一踩即碎。半晌后才有一丝回神,轻轻扭头望我,长发如绸,随着窗外的几缕明媚日光一同泄在屋内,“你高兴吗?”
我一皱眉头,很是摸不着头脑的疑惑应了一声。
他静静看向我,顿了几顿,眸间闪闪似有期待,继续问道:“你高兴我其实是个男儿身吗?”
高兴能如何?不是随便拉来一对男女就能互生爱慕,修成正果。不高兴又能如何?事到如今也一刀斩不断纠缠。
如此别致的暗示,我目光一阵飘忽,尽量忽略掉自不远而来的一处灼灼,深思熟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将一切都说透,也免得让我误人子弟。
一抬眼,迎面便是他一根如玉的修长食指,有些急促的轻轻挡在我唇边,目光几下闪躲,才淡淡道:“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两指一撮,指间泛出弱弱莹光,瞬时开出了一朵蒲公英小花,弯唇温柔一笑,将花轻轻绾在我的发间,眸中似有涟涟的万顷碧波,静静好大一阵端祥,“真好看,现在你已经长大了。”
......
是夜。天阶夜色如水,月华倾城,繁星点点,偶有微风轻翦,虫鸣鸟飞。
我俩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大眼瞪小眼的赏那一盘万古不变的月亮。和万年前差别全无,我等了又等,从肉馅降低到菜馅,也还是不见天上落什么馅饼。初初是我欣然答应了陪人赏月,现又不好扫了别人的雅兴,且我一向不擅长舞弄风花雪月,自然更是难以发现赏那冷冰冰月亮的妙处,果真骑虎难下,无聊至极,只能东找西寻的翻些话头。
“你待在魔族暗牢的这段时日,魔王没有对你施刑?”,被抓去了暗牢里,还能毫发无损的出来,不得不说是一桩天大的幸事奇事。虽眼见他周身的确无伤,我亦心生担忧,关切问道。
重涧眉间一皱,双目悠悠一瞬慌乱似有回忆,转瞬又云淡风轻的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当年你为何要扮女装诓我?”我双手托腮的好奇问道。
重涧侧过头来,眉眼间有几分浮现的笑意,一如当年风采,“不是诓你,是当年父王对我管教甚严,想要溜出去必然得做做工夫,掩掩耳目。”
我会意一笑,深表赞同。当年我亦是用尽了十八般武艺的从青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转念一过,只觉得满脸的笑很是苦涩,只僵在脸上,如鲠在喉。能说的是“当年”二字,该是一段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光,我于青霄,怕也只是被很久很久的当年尘封的一粒尘土。
重涧见我神色异常,转头关怀的问道:“怎么了?”
我如梦一醒,只轻轻摇了摇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