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色慢慢从明亮变成金黄,往常这个时候已经是爱薇第二次来卡瓦坎特家准备晚饭的时间了。因为同在一个村子里住着,距离也不远,因此爱薇是每天早上来整理前一晚或早餐使用过的餐盘,打扫房间和客厅卫生,清洗衣物之后,留下午餐点心,然后回家,直到下午阳光变成金黄的时候,才会带着晚餐材料再次来到卡瓦坎特家,做好晚饭,并烤好第二天的早餐食用的面包。
卢卡斯后知后觉地注意到,爱薇今天中午没有回家,居然他们家的也没有找上门来?
正在疑惑,二楼传来开门的声音,卢卡斯一凛,立刻驱使着已经麻痹的双腿,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着重新出现在客厅的母亲。
显然卡瓦坎特夫人还在生气,一眼都没有看向儿子。
但是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卢卡斯认得那个,他曾经在教导院的老头子那儿看到过类似的,里面装着的据说是外公给老头子配的药。
所以刚才,母亲在配药?
卡瓦坎特夫人走到躺在摇椅上的爱薇旁边,熟练的打开玻璃瓶塞,抵着爱薇的下嘴唇,撬开了牙齿,然后一手捏住了爱薇的鼻子,几乎同时动作利落的将玻璃瓶里的深色液体倒进了她的口中。
稍微停了一两秒后,恢复优雅的女士才松开手中捏着的鼻子,收回玻璃瓶,塞回瓶塞,头也没有抬的递给儿子。
“去把它里里外外彻底洗干净,然后放到药剂室窗台的架子上倒扣着晾好。”
卢卡斯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他接过玻璃瓶,跑向了厨房。
仔仔细细地将玻璃瓶内残留的深色液体冲洗干净,还把手指伸进去确认内壁上没有粘着什么眼睛看不清的东西,又把外壁和瓶塞都沿着缝扣了一遍污渍后,卢卡斯几乎是奉若至宝地捧着玻璃瓶上了二楼,进了药剂室,着了魔似的把瓶子倒扣在架子上之后还调整了好几次,才离开,返回客厅。
就这么一会儿,爱薇已经醒了过来,看上去很清醒,只是四肢好像还有些脱力,连坐直都很困难,所以依然躺在摇椅上。
“啊,卢卡斯少爷。”
看上去她并没有责怪自己,或是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对她下药,就好像她只是很平常的睡了一觉,在看到卢卡斯的时候,依然态度和往常一样的问候。
但其实作为身份有差别的人,如果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女主人的摇椅上睡了一觉而已的话,以爱薇的阶级概念,她绝不可能是这种平静的状态。
反倒是卡瓦坎特夫人,回头看向儿子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
卢卡斯低下头,乖乖地站到客厅入口的门柱边,一脸听候发落的样子。
“眼睛还能看得清楚吗?”卡瓦坎特夫人问爱薇。
“嗯,看得清,和平常一样。”
“他身上的呢?”
意有所指的对话让卢卡斯抬起头来,窥探着两位女性的表情。
“也看得到……感觉好像看的更清楚了。”爱薇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男孩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卢卡斯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周身的世相精灵。按理来说……至少按照他的期待来说,当然能够看的越清楚越好,但是母亲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听到爱薇说了这句话之后,卡瓦坎特夫人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就像是她刚才听到了一个会将摇椅上的女子置于死地的消息。
卢卡斯有些不解的将视线转向爱薇,定定的仔细盯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试图找出母亲不安的原因。
但是他很遗憾的什么都没发现。
问完了话的卡瓦坎特夫人看上去情绪更糟糕了。她转过身离开客厅,经过儿子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