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冠,身着大红霞帔,正坐在温暖的炕上,等待王老师家娶亲队伍的到来。
忽然,孩子们大声叫到:“娶亲队伍来了,娶亲队伍来了”随之,她便听到了不远处悦耳的唢呐声,赶紧叫人盖上了大红盖头。新郎官王老师穿着红色的礼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列,又英俊又魁梧。
老乡们前呼后拥将有点羞涩的王老师推到了她的身边,王老师痴痴地笑着,半刻钟过去了,才如梦方醒,将她抱了起来,步履稳健的朝屋外走去。
鞭炮声响,花轿起驾,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她坐上花轿就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了,把自己想象成了知书达理贤德淑良的内助,把王老师想象成了才华横溢桃李天下的先生,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看到自己美好的未来,这种如同蜜汁浇灌而成的生活,让她还在轿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喜不自胜——每日饭后,便和王老师坐在书桌旁谈论莎士比亚的《皆大欢喜》,吟诵泰戈尔的《吉檀迦利》,或者跟自己的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全家人其乐融融
就在乔晓静深陷遐想之中的时候,悠扬的唢呐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令人肝肠寸断的哀乐,花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轿夫们捶胸顿足哭声震天,白马王子无影无踪,高头大马孤寂地站在路边上,她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喜气洋洋的婚礼似乎瞬间成了痛彻心扉的丧事,乔晓静纳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正欲劝慰悲恸的轿夫,从村里跑来了一个老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她说家里出大事,乔晓静不敢迟疑,匆匆往回跑。
乔晓静刚一跑进院子,就发现住了多年的东屋倒塌了,整个家已经凌乱不堪面目全非,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村里喝喜酒送亲的人都早已回家,母亲正无助无奈的跪在废墟上边哭边向身后抛土。
乔晓静即刻便明白过来,他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她认为自己的判断是荒唐的,是要受到诅咒的,可是她依然认定父亲压在了倒塌的屋子下面,她冲向土堆,拼命抛土,她想快点将父亲救出,她想看到付清的笑容。
她想看到活着的希望,哪怕这希望总是非常渺茫。
令她惊奇的是,她发现自己和母亲抛开的土不经意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后,不管她们怎么努力,这一把土刚抛出来,前一把土又会回到原处。
乔晓静和母亲春花无奈地跪在土堆上,磕头作揖放声大哭,这时一股旋风刮过,尘土遮住了她和母亲的眼睛,待两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土堆中间出现了一片大的圆形空地儿,父亲正躺在里面,满身是血,尸身除手外已经成了薄薄的一层,鲜血飞溅向四周,只是双手完好无损,一只手里捏着一张大红喜字,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水果糖
随着绝食时间延长,乔晓静已经憔悴不堪,颧骨高耸,脸色土黄,双眼凹陷,目光散乱,额骨发黑,头发蓬乱,更像鬼了,而且出现幻觉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幻象都是以欣喜之事开始,以悲苦之事结束。
就在乔晓静与黑白无常即将碰面的当口,恶妇遣人将她抬到了小木楼上,给她找来了一个郎中,口口声声要为乔晓静治病。
乔晓静自己比谁都明白,那恶妇不可能如此好心,但她却不知道这恶妇为何会请来郎中,到此时,她还不知道这恶妇想保住她这条贱命,意欲如何。
郎中经过认真把脉c仔细观察,失望地摇了摇头,淡淡的低声道:“要我说,您还是赶快准备后事吧,别让她给您带来晦气。”
“你的意思是她没治了?”那恶妇不想自己的耳朵。
“是的,夫人。她仅剩下了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啊!”
“我必须要她活着,”那恶妇疯了一样吼道,“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