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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才低着头急急往屋内去。

    “哎呀!”毕竟是心虚,她刚跨进驿馆便撞到人。抬脸,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郎。“大半夜吓死人咧,干嘛呀!”她气咻咻地吼上两句,拍开身上的雪花,连跺了几脚,便回了屋。那少年郎揉着惺忪的睡眼,定定望了望她的背影,又想起了什么,走到门前顺着少女的脚印往马厩处张望……

    第二日,天似乎又寒了些。唤香忙着为主人加衣裳。树夏着了件大红色的斗篷,那袍子云锦缎面,循例用白色线滚了边,再缝了一溜儿狐裘。

    少女肤白胜雪,唇色红且莹润,在红色斗篷的映衬下,气色好极了。

    主仆二人走出屋子,轿夫们已抬了轿子到门前。唤香掀起帘子,树夏低头钻了进去。

    没走多远轿子就发出怪异的崩裂声,轿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轿底穿了,树夏一声惊呼坠落在地。跟轿的公公脸色都吓变了,七手八脚都去扶树夏,然后,竟跪在雪地里道歉,恳求树夏千万不要向苏太后告状,他们边认错,边掌掴自己的脸,啪啪作响。

    唤香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丫鬟,但公公们的举动还是让她有点意外。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早有准备的唤香便让公公们去张罗一驾马车,换乘后,树夏总算是舒坦了不少。几个轿夫也不用走路了,一人一匹马在马车周围随行着。

    唤香一面为树夏喂水果,一面悄声道:“少主,方才那几位公公连连自罚的恐惧样儿可真吓人,这得是在宫里被什么人调教过才这样如履薄冰啊。”

    “除了流苏,怕是没别人了。”树夏锁眉。她出神地望着窗外,忽然,她对唤香说:“你瞧那几个骑马的轿夫,他们的脚……他们来接我时我便注意到了。”唤香顺着主人的指向望去,只见那些轿夫鞋靴皆已磨破,一个年轻轿夫鞋子都渗出了血水。唤香讶异:“咦,那位少年郎,莫不就是昨夜那位?”

    一行人很是疲惫,但每到一处停留不久,公公们便请树夏上马车,似是想尽快赶路。又行到一处茶亭,公公和轿夫分开各自坐成两桌,树夏和唤香则进了里屋用餐。树夏让唤香喊那位少年郎进来。

    这少年也就十五岁的样子,嘴唇微厚,大眼睛,下巴上冒着刚刚长出的胡茬,一看便是性格敦厚,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树夏塞给他六双鞋,她又转身拿起一个大包袱,包袱里是六件厚棉衣,那是唤香在树夏的吩咐下,头一天傍晚急着在驿馆附近托人买给随行的六位轿夫的。那少年郎咬着下唇,红着脸,怯生生伸手去接。那双手粗糙干燥,冻得通红。他笨拙地,连连作揖感谢这主仆二人。

    “你叫什么名字呀?”树夏轻声问。

    少年郎不敢直视她,低下头去,虔诚地答道:“他们都喊我阿桥。我爹娘说,村头的那座小桥在我出生那天被洪水冲垮了,他们盼着我长大,挣够了钱,回家给村里的人修桥。”

    “向宫里人谋生活,确实不易。虽说他们刻薄些,但赏银应是多些,也不该是连双像样的鞋靴都不与你们发放的呀?”树夏道:“我见你们踏雪前来,一路上鞋也破了,脚也流着血,这天气,会冻伤的呀。”

    阿桥梗了梗喉咙,脚偷偷往后缩了缩,但那双破鞋蹭着地面,发出尴尬的摩擦声。他脸更红了,低声道:“公公们说是宫里那位苏太后催得急,半夜里传话来,说是想起了故人,这便安排我们抬着轿子来侯爷府接小姐您。公公们骑了马,自然嫌我们慢,几百里的路,不让我们停歇,没日没夜地走。鞋子坏了,衣裳薄了,他们补贴了银子给我们,但我们哪里有时间去置办……”

    “轿夫也是人呀!”唤香愤然,她将一罐药塞到阿桥手中:“你们拿去擦,能缓解冻伤。别怪我话多,你们这些男子,大雪天出来谋生活,不都是为了补贴家里,若不好好保重,银子赚到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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