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背书生涯,不过他知道背书成了长期过程。也就不着急了,一点一点地背,确保把内容牢牢记住。闲暇时喜老头子开始给他讲授一些医道知识,他的眼界也随之渐渐开阔起来。
这一天,喜老头正给嵇康讲授患者病症的查察之道,嵇康听得很认真。
这时医馆进来了一位客人,嵇康认出来了,正是第一天医馆来的那个老太婆,他赶紧上前扶她坐好。喜老头心中一动,说道:“我给她诊治的时候,你可要仔细看清楚了。”,嵇康点头答应了。
喜老头来到老太婆对面坐下,老太婆又一次絮絮叨叨地述说她的痛苦,喜老头安静地看着她,仔细倾听她的讲述。
半个时辰后,老太婆停了下来。喜老头在她的手上扎了几针,递给她一粒药丸,又叮嘱几句。老太婆随即起身,嵇康又一次把她送走了,返回医馆里坐下。
“你看出了些什么?”喜老头发问道。
“徒弟很是愚笨,只看出来了三点。”嵇康不太肯定,心里有点儿发毛!
“你且说说看。”喜老头顿时兴趣盎然。
“一是这段时日看病的人从来没重复过,这可是第一个回头客。”嵇康小声说,一边看了看喜老头。
喜老头似乎并不吃惊,点了点头。
“二是师父给她治病,依徒弟从旁看来,这两次扎针的位置,给的药丸好像都是一样的。”嵇康再看了看喜老头。
喜老头大感讶异,深深看了他一眼,叹道:“难为你了,居然能看出了这一点,为师感到很欣慰。”
他接下来解释,语气低沉而舒缓,沉声道:“老太太的病症在于其心,她几年前死了儿子,心伤落下了病根。现如今她孤身一人生活,孤单寂寞!如无人为之排解,则她的心之伤痕难以复原。因此为师聆听她的心声,希望能够缓缓地释放,逐渐排解她的心伤。”
“至于给她扎针及药丸,全是为了抚慰她的心灵。实际上扎针本可以刺激她的心神,药丸乃是为师自制的消渴丸。不过是老年人的常用药,与她的病症本身并无太大的干系!”喜老头接着解释道。
“医之道!神而明之,存乎一心!作为一名医者,首先要明其患者。人的身体有精c气c神,一旦产生了病患,必然反映在三者,并表现在于其体表之上。所以为师长期以来的习惯,遇到病患后首先潜心观察。观其之颜c察其之行c闻其之声c嗅其之气c感其之神,从而才有望明其之心!”喜老头的情绪渐见激昂,滔滔不绝!
“最后一步才是验其之体,也就是检查病患的呼吸c心跳c脉搏等手段。俗世医者往往询问病患及家属c从人,希望了解到病患的身体情况及疾病成因,得到第一手资料。殊不知病者及亲人并不明白人体,也不了解医者之理,反而容易受到医者询问误导,难以获得真正原因,此乃舍本逐末也。至于部分庸医诊断,开始就检查病患的呼吸c心跳c脉搏等,第一步就直接跳到了末尾,就是落了最下乘了!”喜老头神游物外,整个人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嵇康听得似懂非懂,不住地点头,一脸崇拜相。仰首注视着情绪激动的喜老头,两眼放光。
“你明白了么?”
“阿!”
嵇康一怔,急忙改口道:“我明白了,师父的学问好高深啊!比那乌蒙山还要高出好多”
喜老头醒过神来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对了,你看出来的第三点呢?”
“徒弟不敢说了。”嵇康有点儿心虚。
“你尽管说。”
“第三点就是,这两次你都没有收到银子!”嵇康嗫嗫嚅嚅地。
“咳咳咳!”喜老头呛着了,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