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时候,刚谈上女朋友,陈伟送他去医院,路上也被撞死了,陈莉,现在也没了,就那么飘在一条河上啊,再也不说话了。”
“赵子,你恨吗?”
老张掩着目,哑着嗓子说着。
赵锦松开了手,低低的说,“恨。”
老张上半身瘫了下来,颓然跪坐在地上,“恨?还是别恨了,有什么用呢,都走吧,走吧,离这些糟糠事越远越好。”
林年见状走上前,想要搀扶老张,却被赵锦拦住。
他顿了顿,给赵锦让开了。
赵锦走前一步,忽然直直的跪了下来,“张局长,控申科赵锦申请调回刑侦支队!”
老张的脊背肉眼可见的抖了抖,他转过身,看着赵锦,眼眶竟有些红。
“控申科赵锦申请调回刑侦支队!”赵锦重复道。
在他一声声的重复里,张局最终红着眼,重重的点了头。
赵鲤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上了秦淮的车,先行离开的。
她的哥哥身上燃着向死而生的气概,别人看了大概是钦佩敬仰,她看则有种心脏被挖空一块的感受,这使得她默无声息的悄然离开了。
秦淮把车停在了阴凉的地方,“想聊聊吗?”他说。
赵鲤摇头。
秦淮重新发动车,转进了艺术街区,停在了一个挂着“听闻”的铁牌的红砖房前。
“下车。”他说。
“去哪?”赵鲤问。
“治病。”秦淮答。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会儿。
赵鲤难得见到秦淮这么强势和不客气。
她最后妥协了,跟上了秦淮,进了这栋三层红砖房。
室外是红砖,室内则刷着黑漆,紧闭窗帘,顶上吊着苍白的光源,用色很大胆。
一层全空,只有正中间一个小台子,台后坐着个年轻女孩,叼着烟,玩着扫雷。
“三层听厢?”女孩抬头扫一眼,问。
“二层。”秦淮说。
“行,上去吧,我登记了。”女孩说。
秦淮应声走上了楼梯,赵鲤跟上。
二层只有一条过道,两边是一扇扇的门,像酒店包厢。
门上什么门牌也没有,就一扇厚重的黑色木门。
秦淮直接推开了进去第一扇门,摸着旁边的墙壁把灯打开了,然后才回过身对在门外犹疑的赵鲤说,“进来吧,我打不过你的。”
室内还有回音,“打不过你的,过你的,你的,”在里头盘旋着。
赵鲤笑了声,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中式老榆木茶几,一张看起来非常舒服的布艺长沙发,沙发下一块长毛波斯地毯,其余则皆是四面白壁。整体风格贯彻淋漓的体现了“不搭”二字。
中央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电脑,一堆线,几个耳机,一个遥控。
而且这里非常的静,静到仿佛全世界都没有声音。
“什么玩意?”赵鲤问。
“音乐治疗。”秦淮答。
赵鲤哦了一声。
秦淮坐了下来,挪着鼠标在电脑上操作。
赵鲤站在沙发后面,看着他在不知名软件上点来点去。
室内只有鼠标嘎吱嘎吱的声音。
“谢谢。”赵鲤的声音给室内添了些生气。
“不谢。”秦淮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心情不好就来这,听听歌就好了。”
“管用吗?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毕竟还在。”赵鲤摩挲着沙发靠背,前方正是秦淮干净的后颈、黑色的发茬。
“心情不好了事就能解决?”秦淮说,向后招招手,“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