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很快开门回来,黝黑而布满皱纹的老脸带着舒心的笑容。
“红豆睡了?”
他进门先换了鞋子外衣,进卫生间仔仔细细拿香皂洗过手脸,这才走到卧室,透过女婿斜倚着门框的身影看进去一眼,低声问一句。
“该起了。爹你赢没?”
魏安然情绪柔软,轻声笑问。
“嗐,还赢呢,刚抢第三轮,我被刷下来了。这还是战士们让着我呢,被你妈给挤下来的。”
云海话难得这样多,显然情绪高涨尚未回复。
魏安然失笑。
瞧,岳父岳母也是过日子的榜样,不明白一直享受着父母疼爱的云相思,怎么会生出那么多不安全感。
或许真像方南说的,是产后忧郁症?他可得加倍体贴,调理她体内失衡的阴阳,帮助她尽快恢复健康才行。
“完了吗?”
魏安然喊醒睡得迷糊的云相思,见她睡眼迷蒙地冲着自己露出甜甜的微笑,深深觉得儿子跟媳妇是亲娘俩,哦不,娘仨!
“没呢。后头那些古古怪怪的题目,俺答不来,叫他们抢去,俺回来看孙子。你们快去玩吧。”
云海正襟危坐,拿出云相思特意孝敬他的大号外罩耳机扣,抱着匣子听起评书,一双眼不离小床睡得踏实的孙子。
云相思听见她爹的声音,瞬间清醒,忙起身找出衣裳换,出来看看魏安然已经体贴地给老爷子备好茶水点心瓜果,满意地跟魏安然去营地那边“玩”去了。
听过魏安然转述的趣味游戏组的激烈赛况后,云相思歪着头遐想。
“没看见我爸还有方妈抢凳子的英姿,颇为遗憾哪。”
魏安然拉她一把,对她还显得有些软的腿脚得意非常。
“你想啥呢。别看爸现在一副质彬彬人畜无害的艺术家形象,那是真刀真枪跟敌人拼杀过的沙场老将,抢个把凳子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事。”
云相思赞成地点头。
“老虎不发威,差点将他看成病猫了。扮猪吃虎,嗯,估计很多轻视他的战士们要悔断肠子。”
魏安然捏捏她的手,放慢脚步。
“还有你方妈,那也不是吃素的。我去他们学校见到的教课方式,明白这些老师看着静,疯起来一般人都不。那个词儿,解放天性!”
魏安然想了两秒,才记起媳妇跟他玩闹时提过的词儿,一脸的不以为然。
“咱们家这些长辈,全都不可貌相,你别操这份心了。”
云相思嘻嘻笑,想起一个拖后腿的。
“小李子肯定不成。这小子成天玩命儿似的练体能,你觉得他是不是有些心急了?”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们都懂。多亏营里那么些经验丰富的老爷子坐镇,懂得很多稀古怪的道理,能很精准地号清每个人的脉,制定最接近每个人极限的有效训练方案。
营里战士们每天训练得叫苦连天,却没有一个人留下隐患,第二天起来照旧生龙活虎地接受新一轮的煎熬蹂躏,进步那是日新月异有目共睹。
李泽瑞被魏安然丢给了最沉稳又懂医的李越师傅带,内外兼顾双管齐下,又是喝药泡药浴调理身体,又是极限体能训练,总之把个娇贵的小少爷折腾得苦不堪言。
李泽瑞虽然咬着牙硬熬下来了,可惜底子太差,进步虽然有,但是相距营里本超出普通战士一截的战士们,那距离还犹如银河那样宽广。
于是,心高气傲又重振雄风的李少爷闷不吭声地主动加练,云相思看在眼里,嘴虽然不说,私下却特意问过李越,得到肯定答复才放下心。
“放心吧,有师傅看着,出不了大毛病。”
魏安然给出的也是同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