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思满头黑线,笑容干在脸上。
这是她清风明月,高贵如王子般的艺术家爹?
这就是个满嘴荤段子的大老粗吧!
可等她落下停留在半空的脚,迈进里屋,对上云染墨那张出尘脱俗的俊脸,吐槽烟消云散!
这样的盛世美颜,这样的过人气度,哪怕他说的是更露骨的龌龊事,依旧会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下里巴人跟阳春白雪,在他身上矛盾地统一,完美诠释了颜值即正义的谬论真理!
“说得好热闹。大家别光说不吃,最重要的是要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云相思笑吟吟地打着圆场,主动化解因为她的出现,可能被打破的纯男性和谐氛围。
“敬完一轮酒了?安子酒量可以啊,看着挺清醒,来,再跟大爷喝两杯!”
云河前有未有的欢喜,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满屋子贵客坐到他身边,跟他吃饭喝酒,谈天论地!
他还亲耳听说外国娘们的真事儿!
“大爷,您今儿的任务是招呼好客人喝酒,怎么回过头灌起自家人来啦。魏安然平常陪您喝的还少哇?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一起喝呢,今儿您得帮他挡酒,您可是我亲大爷。”
云相思不依地撒娇,天真娇憨的模样很容易博得长辈的好感。
“哦对对,大爷今儿太高兴了,喝得有点多,有点分不清里外了!来来,大家别干坐着,吃菜吃菜。”
云河回过味来,乐呵呵地履行主人的职责,招呼大家吃菜。
“他们闹腾得不轻吧?你们俩是不是还饿着呢?赶紧吃一口。今儿请的这厨子手艺真不错,无怪人家能在城里大馆子掌勺。”
一炕头的男人,云相思没往桌上凑,挨着魏安然坐在地上垫着棉垫子的长条凳上。
“大爷我们在家吃了点。地上那两桌有我江山哥还有我舅妈照应着,省了我们老大事,满桌子一起敬一杯就算完事。”
云染墨含笑听着,不开口,便似画中走出的贵公子,鹤立鸡群般醒目,有些不像这个时代的真人,却也不会觉得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那位四大爷一直陪着你们敬酒,你们有没有好好安顿好老人家?”
“放心,我爹早拉着四大爷一起喝上了,人家都自得其乐的,反倒是我们两个主角,看似人人欢迎,实则连个座位都没有,老尴尬了。真不知道这婚礼到底是为谁办的,我爹妈他们比我们还开心。”
云相思孩子气地嘟嘴抱怨,惹来宾客一阵善意的笑声。
“办喜事可不就是这样的。别说是你们小两口,正经来说,就连你们爹妈都不该有座位,得满屋子招待客人。”
陈老太爷捋着花白的胡须,说起村里的民俗,他可是最有发言权的。
“真的啊?”云相思捧场地做大惊小怪状。“可是结婚不是新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吗?儿子女儿结婚,也是做爹妈的大事件吧?却连个座位都排不上,这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嘛。”
陈老太爷七十多了,眼不花耳不聋,腰板结实,精神健旺,正朝百岁寿星那儿奔呢。
“哈哈,你这妮子果然有点意思,比旁人想得多。”
陈老太爷见惯世情,并不觉得她开口冒犯,哈哈一笑,坦然解释。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咱们这儿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习俗。推究其原因嘛,大约是咱们这里自来就重视礼仪,婚嫁这样的大事更加讲究。”
“乡下人实诚,来往的都是平头百姓,亲戚朋友济济一堂,坐得满满当当,桌椅板凳家伙什儿的都得东挪西借,拼凑起来才够用。”
“做婆婆的呢,领着妯娌孩子忙活着做席面,哪里有那么些个闲钱请厨子啊;做公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