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翠珍不依不饶地又扯着嗓子骂了魏安然快一个钟头,骂累了,还叫魏家玉帮腔替换着骂,还是觉得没出了心头的这口气。
魏安然沉默地搁下话筒,任由她们翻来覆去细数他的罪过,那些陈词滥调他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也已经能承受住这些责难。
魏安然拿过作业认真做着,很快集中精神,沉郁的情绪也恢复平静。
郑戎一直没回来,或许又被郑直喊走训话了。郑家,现在还不能允许出纨绔子弟。
闹钟滴答,突然发出响亮的声音,惊动专心致志写作业的魏安然。
他关掉闹钟,嘴角弯起,拿起话筒听听,里头只剩下嘟嘟的断线声音,他扣上电话,拨出那串铭记心中的号码。
电话卡余额不足!
魏安然皱眉,不满地拔下之前还剩下好几块钱的电话卡。那是他留着跟自己媳妇打电话用的,却都被魏家玉娘俩无意义的谩骂给霍霍了。
魏安然放下话筒,满心期待地等媳妇主动打过来。
他的钱不多,郑戎那一百块还回去,几乎就没剩多少,还要准备给岳父岳母带礼物,不能动。
得想办法挣钱啊。
魏安然赶紧翻出自己写过的稿子,用心地再三推敲润色,务求能马上挣点稿费应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魏安然度日如年,不时抬头看一眼闹钟,心里琢磨着小媳妇怎么还不来电话。
难道跟杨靖之爸妈遛弯去了?
不能吧?她最烦晚上走夜路,蚊子多。
也许是老两口走路慢,刚到家还要歇歇脚喝杯水啥的。云相思可是个特别热情有礼貌的人,不会叫客人空忙一场就回去。
魏安然一边给云相思找着借口,一边耐着性子修改文稿,心浮气躁的,也改不出个花儿来,索性扔下钢笔,做起俯卧撑。
这姑娘太磨人了!
云相思揉揉发痒的鼻子,忍不住感慨,这姑娘太磨人了。
她瞥瞥抱着她左胳膊不放的白玉兰,鼻间是她身上浓重的雪花膏香味,呛得她忍不住又揉揉鼻子。
她一定要马上传话给魏家宝,他朝思暮想的玉兰妹妹在这里,赶紧提溜回去看好吧!
柳墨莲一脸和气的笑意,敷衍眼前这个话密的陌生姑娘。
“您是杨指导员的母亲?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怪不得您能培育出杨指导员那么优秀的儿子。我经常听安然说起您,早就想见您一面了,没想到您这样年轻!说出去谁相信您会有那么大的儿子啊,您看起来绝对没有五十!”
白玉兰语气热烈,声音放软含笑,自以为得体地说着。
云相思翻个白眼,拿右手推她。
白玉兰笑眯眯地转头问她:“红豆你有事么?哦,你要跟那个胖胖的男同学约会去是吧?太失礼了,有长辈在呢。”
云相思无力吐槽,对着一脸趣味的老头老太太没辙地做个鬼脸。
这都什么恶趣味啊?退休综合症已经把人无聊到这个地步了?宁愿陪着言语空洞矫揉造作的陌生姑娘喂蚊子?
幸好蚊子不咬她。
这也是云相思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地方。
她看看不住往她身边扑的蚊子,因为无法突破她身周那层无形隔膜,转而围攻白玉兰那张嫩乎的小脸泄愤,心里也慢慢滋生出足够的耐心,肯陪这磨人的姑娘继续演这场无聊的戏码。
在云红豆的记忆里,白玉兰并不是这样的性子。难道又是一个进城之后心灵失衡的例子?
云相思莫名想起有些疯癫倾向的苏红,默默叹口气,却不是为白玉兰而叹。
白玉兰能落到那样的结局也很好,可惜每个人的人生不能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