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飞鸢收回目光,对李氏说道:“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家,少不得在咱们家住几日。咱们总得有个名字称呼他吧?”
暴力撵走少年,显然不现实。不说李氏和屠老汉不会同意,只说少年,他贼精贼精的,只怕要花不少力气才能撵走。既然如此,叫他住下也无妨,只要他不伤害爷爷奶奶。
况且,这小子真是有一把子力气。若是能够驯服,倒是保护爷爷奶奶的一把好枪。屠飞鸢心里打算着,看向少年的眼神,多了一丝盘算。
少年生了一副敏感的神经,立刻察觉出屠飞鸢不同寻常的眼神,薄薄的嘴唇抿了起来,看向屠飞鸢的眼神,透着一股凶戾。
隔着昏暗的光线,屠老汉和李氏看不清楚,也没往这方面想,闻言思索起来:“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们两人没念过书,好听的名字也起不来。所生的三个儿子,分别叫屠大海、屠大江、屠大河,真是再简单也不过了。听了屠飞鸢的话,心里思索起来。
屠飞鸢清脆的声音说道:“不如就叫‘狗蛋’吧?”
倾国倾城的少年,肌肤如瓷,黑瞳如墨,薄唇更如鲜嫩的樱桃,红艳艳的惹人怜爱。任是谁见了,也要绞尽脑汁,苦思一个配得上他的名字。偏偏,屠飞鸢张口便是一个“狗蛋”,直是惊呆了屠老汉和李氏。
“阿鸢,你怎么起这样的名字?”李氏愕然说道。
屠飞鸢早就想好说辞了,闻言只道:“奶奶,你瞧他一副单薄的模样,又一身是伤,如今连姓名家世都记不得了,可见是个命运多舛的。若是弄不好,少年早逝也是有的。不如起个贱名儿,也好养活。”
李氏听了,愕然之后,不由点头:“阿鸢说得有道理。”
屠老汉亦是闭上口,不再发表异议。
屠飞鸢不由得勾起嘴唇,看向少年的方向。但见少年的薄唇微微抿起,一双漆黑的眼睛,亦是微微眯起,拢在袖中的双手,用力捏了起来。不由得笑了,说道:“狗蛋,进屋把桌子搬出来,一会儿咱们在外面吃饭。”
如今的气候,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热。若是在屋里,一顿饭吃下去,只怕便要出一身汗。李氏听了,笑着说道:“好,往后啊,咱们便在院子里吃饭了。院子里有风,凉快,吃着也清爽。”
李氏发话了,少年虽然不情愿,仍是进屋去搬了。屠飞鸢抱着手臂,朝屋门口看过去。虽然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少年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屠飞鸢还是从中察觉到一抹不乐。不由得唇边弧度勾得更高。小样儿,跟她斗,还嫩点。
不多会儿,李氏煮好面条,又打了一盆冷水,将面条放在冷水里过了一遍,才分别捞起来,盛在碗里。屠飞鸢帮忙把碗端到桌上,分别摆在小方桌的四边。待最后一碗端过来,发现少年已经在桌边坐下了,便走过去,踢了踢他身下的小木凳:“起来。”
少年仰起头,无辜地看着屠飞鸢。
“这是我的凳子,你起来!”家里统共三只凳子,还是屠老汉砍了木头桩子削成的。本来一家三口,正够用的,偏偏少年一来,全都不够用了。
少年好似听不懂,扎扎实实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碗,无辜地抬头看着屠飞鸢。
李氏见状,连忙说道:“阿鸢,别叫他了,他身子不好,叫他坐着吧。我不坐了,我去收拾柴火去,你们先吃着。”
“奶奶!”屠飞鸢才喊了一声,便被屠老汉止住了,“阿鸢,你坐,咱们先吃着,你奶奶吃不了烫口的,叫她一会儿吃。”
“哪里烫口了?这不是才用冷水过了一遍的?”屠飞鸢说完,恶狠狠地伸手,在少年的胳膊上掐了一记。谁知,才掐到一半,蓦地脚背一痛。低头看去,少年不知何时把木凳压在她的脚上,狠狠坐了下去!
“你——”屠飞鸢顿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