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秦挽依抢过信纸,念道,“‘一别数月,甚是想念,吾甚好,每日锦衣玉食,无病无灾,脸上之伤,亦在治疗,再见之时,必是美若天仙。吾不日将回,汝定要每日加餐饭,照顾自己,否则,必将翠屏和翠莲嫁于他人为妇。’这么文绉绉的,怎么感觉不像我的口吻呢?”
“出自我的手,意思表达清楚明白即刻,若是让他们认出我的字,却是你的口吻,让我情何以堪。”钟九是绝对无法接受秦挽依那直白的口吻。
“这字是你的字,又是你的口吻,一点都没有我的特色,让素月怎么相信是我回的信?”秦挽依嘟着嘴,闷闷不乐,眼眸不停地转动,她想了想,双手靠在书案上,“不如你帮我在落款处,画一张脸,然后在脸上涂一块伤疤,喏,就我这样的,这么一来,素月一定能认出来。”
钟九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直接否决:“我写的书信,必须保持干净整洁,没有任何瑕疵。”
洁癖!
“可这是我回给素月的信,完全按照你的模式,那就等于你给素月写信了。”秦挽依不同意,“你要是不画,我就自己画了,画成什么样,就不能保证了。”
秦挽依的威胁,终于让钟九动色。
他忽然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错误的决定。
钟九换了一只小号的毛笔,按照秦挽依的要求,画了一张脸。
“眉毛弯一点,脸上要带笑,否则,愁眉苦脸的,她肯定觉得我过得不好。”秦挽依在边上指导。
还别说,钟九作画,简直水到渠成。
“右边,在这儿点一团黑色。”秦挽依指尖落在笑脸的右边。
“你的伤疤在右脸,画上右边是左脸,你觉得该点左边还是该点右边呢?”钟九询问,“点错了,我可不会重新写了。”
秦挽依微微比划:“是左边,左边才是右脸,还是九九英明神武。”
她马上拍马屁,这么一来,谅他有气也不会发作,果然,钟九弯了弯唇角,这事就当这么过了。
如她所愿,钟九毫不犹豫地在笑脸的左边一点,草草交付书信,这封书信,毁得不成样子,实在无法直视他的杰作,千万别让人看到。
“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秦挽依收了信,转身就走。
待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一阵风起,竹楼的房门,轰然合上,背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你这是要去哪里?”
“寄信啊。”秦挽依回得坦然,实则更是想借这事离开,一旦两人相处,总有无尽的尴尬蔓延。
“怎么寄?”钟九也不急,已经在手掌心里,任她再怎么闹腾,也无所谓。
“这……我让无缘的十叔子给我寄信,他会有办法的。”秦挽依回道。
“钟流朔?倒也是,堂堂一个王爷,即便他自己寄不了信,也会有一大群仆役替他寄信,只是你这一去……”
来了来了,就知道,钟九就要拿什么威胁她陪他一夜了。
“既然你寄信如归心,我也不拦你了,也免了你骂我不通人情,走吧。”出乎秦挽依意料,钟九竟然没有威胁逼迫她。
突然之间,一阵风过,竹楼的门,瞬间打开,仿佛送她出去一样。
“那我走了。”秦挽依回望一眼,总觉得有什么陷阱,依钟九的个性,不可能轻易放走她。
钟九挥了挥手。
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步,她没有发觉异常,再走几步,也没有陷阱,等到走出房间,走下竹楼了,她还是稳稳妥妥的,都没有钟九威胁的话传来。
有古怪。
难道他突然开窍了?
还是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她了,所以才会任她离开?
可钟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