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闻言先是一惊,然后释然道:
“果然如此,唉,也是我命里欠他的。”
鱼公公问道:
“怎么,你知道此事?”
兰子义苦笑道:
“我当然知道,这事就是我答应他的。”
说罢兰子义便把当日在旧都和罗应民交易的事情说了出来。兰子义说完鱼公公便笑了起来,他道:
“你爹一世英名就毁在你这败家子手里。他兰千阵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未有过一次克扣军饷之事发生,偏偏到了你这要给罗应民背黑锅。”
兰子义也摇头苦笑道:
“本来就是,我家自有家业在,何时需要克扣军饷来自肥?往常打了仗朝廷无钱抚恤我爹都是自己给弟兄们垫银子的,结果现在要背个贪污的骂名。不过这事估计也算不上可口军饷,平成仓里的粮草又没问题,只当他罗应民算错了给他补上就是。”
鱼公公笑道:
“就是因为你平城仓没问题,所以事情才难办。也罢,具体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去办吧。其实依我看就算没有你给罗应民许下这借口你爹也会替他遮羞,你爹可与他有交情呢。”
兰子义闻言拱手道:
“鱼公公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眼睛。”
鱼公公听到兰子义的奉承咧着嘴角笑了笑,他盯着兰子义道:
“是没几件事能逃过我眼睛,可看得见并不一定摸得着啊,我摸不着也就管不了,管不了我就无能为力了。”
鱼公公话里有话,兰子义当然听了出来,可鱼公公指的到底是那件事兰子义却没猜出来,兰子义开口试探道:
“公公何事摸不着?子义替您去摸。”
鱼公公冷笑一声道:
“你小子还给我装蒜,就是你让我摸不着你还给我许什么宏愿?”
兰子义听到这话明白了鱼公公说得是什么事,私买军粮的账本已经落到了鱼公公手里,而人却在兰子义这,鱼公公问的是这事。兰子义端起茶碗嘬了一口为自己争些时间,他转着眼珠想找出个借口来,可寻思到最后也没找出什么好路数,于是他不多言语打算等上一步。
鱼公公问完话后等着兰子义答话却不见动静,他便追问道:
“子义你不一向能言善辩吗?说说看,你把我哪件事给碍着了。”
兰子义放下茶碗笑道:
“公公,依子义看,重要的不是我哪件事碍着了公公,而是哪件事该怎么处理。”
鱼公公道:
“少给我油腔滑调!既然知道我再问你怎么处理那件事,那就赶紧把人交出来,不要让我再多费口舌。”
兰子义抬头看向鱼公公,他问道:
“公公得了那人打算如何处理?”
鱼公公道:
“把人交给我,剩下的就不是你该管的了。”
兰子义摇头道:
“公公你这么说,那人的下场也可想而之。那人不能死的公公,他死了我们就没有人证了。”
鱼公公道:
“你的人证是用来送我的命的!”
兰子义道:
“公公,德王不足辅,太子那边才是正途。这人得留着,将来有大用处。”
鱼公公望着兰子义面色冷了下来,他道:
“我知道你想要留下这张牌,我也劝不动你。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人在哪?你家马场的人把他安排在崇安山上草场里,只要我愿意,三日之内他的脑袋便能送到我面前。”
兰子义闻言起身,他走到堂中推开前襟跪下,然后抱拳说道:
“公公,子义绝无谋害公公之意,此心此意后土为证,皇天可鉴。我留下那人只是为了将来与德王纠缠,我定不会拿他来要挟公公,而且我又有什么必要要挟公公?以公公待我的恩情,我有什么东西想要,我只要肯开口公公有哪样不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