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辛哥骑在马上滔滔不绝的向兰子义讲述他路边买奴的经历,而兰子义则回头望着那些卖身为奴的可怜人,心里不是滋味。这些跟在马后的人各个精神涣散,眼神当中没有一丝生机,他们的灵魂早已被耗光,现在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只是一群行尸走肉。
兰子义不忍继续看下去,于是他回过身来伏在马上。一旁铁木辛哥见状低头问道:
“安达,你怎么了?肚子疼?刚才你还兴致高昂的,怎么突然就成这副模样?是我说错话了?”
兰子义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铁木辛哥,同时他对铁木辛哥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兰子义没说出口的是,他之所以不抬起头来,是因为他没脸让后面那些可怜的百姓看见他。兰子义身为世袭北边镇将,守卫边疆,保护百姓是他的职责,可妖贼为乱之时,兰子义连战连败,不能及时灭贼,以致河阴百姓横遭兵祸,暴尸荒野,现在好不容易平定了妖贼,可百姓们却不得安生,饥肠辘辘,无处果腹,填身沟壑,无异犬羊,以至于堂堂大正子民为了求一口饭吃,竟然要卖身戎狄,此种屈辱实在难以形容,更难以出口。
兰子义趴在马上不说话,引得桃逐虎与桃逐兔全都上前询问,唯有铁木辛哥与仇文若看出了端倪,这两人便策马候在一旁,暂不多言,只等兰子义开口。
调整了好一会情绪之后兰子义才抬头来,他对铁木辛哥说道:
“安达,我有一事,不知安达肯不肯帮我。”
铁木辛哥道:
“你们这些正人就是婆婆妈妈,你我安达,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子义安达只管开口就好。”
兰子义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些卖做奴隶的大正百姓,然后道:
“安达,你花了多少钱买来的这些人,开个价吧,我把他们全买了。”
铁木辛哥闻言没有立即说话,他抬手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着兰子义。兰子义见铁木辛哥不说话,开口又道:
“安达若觉得不合适,我愿意加钱买。”
铁木辛哥听闻此言失声笑了出来,或许是知道这么笑太失礼,铁木辛哥立即干咳一声盖住笑声,然后他反问兰子义道:
“安达,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先让我问几个问题吗?”
兰子义道:
“安达请讲。”
铁木辛哥道:
“子义安达不问价钱便敢加钱卖人,这么说来你手中的钱一定不少。”
兰子义点头道:
“的确,我平日花钱从来不用计较。”
铁木辛哥点了点头,接着他便道:
“既然安达你的钱多,为何不拿出来赈济河阴的百姓呢?你也看到了他们挣扎求活的惨样,那你为什么不帮他们?”
铁木辛哥的话就像铁木辛哥弓弦上射出的箭一样,锐利精准,直取要害,问的兰子义只能大张嘴,没法开口回答。对于铁木辛哥的问题,兰子义可以找出许多理由来回答,比如他家中积蓄不够赈济全部百姓,比如旧都太守罗应民贪暴残虐,再比如朝廷赈济总是比地方要慢,好几次兰子义都话都嘴边,可他实在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借口,说出来只能自取其辱,铁木辛哥问的是他兰子义为什么不帮忙,这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想了想后兰子义问铁木辛哥道:
“我的确没能帮到河阴百姓,可这和我从你手上买人有什么关系吗?”
铁木辛哥道:
“当然有关系,有的还不是一丁点关系。我问你,你为何突然之间想起来要问我买人?”
兰子义把头撇在一边道:
“我只是临时起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铁木辛哥道:
“笑话,哪里有人做出事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的?说自己不知道的都是不想负责人,没有可能不知道。我换个方式问你,入骨今天我和我的人带来的都是草原上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