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低头向前欠了下身子,当是对隆公公话的反应,然后他说道:
“我与公公是有些不快,但我觉得这只是之前我与公公有误会,只要把话谈开就没什么隔阂了。”
隆公公闻言扭头看向兰子义,眼如古波,眉似老松,那眼神似要看穿兰子义的心肝脾肺肾。兰子义又感到了熟悉的头痛,不过头痛并不至于扭曲他的表情,兰子义一直面带微笑低头看着隆公公前方,既不低头露怯,也不抬头敌视,就那么僵持着。
隆公公观察了兰子义一会,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隆公公并不会因为兰子义这一句话便放下心中戒备,他继续试探道:
“子义,上次军机处里我之所以要逼问卫侯乃是因为章鸣岳给我画了一张大饼,我上当了。”
隆公公一提起军机处的事情兰子义心中便来火,于是兰子义抬头看着隆公公道:
“公公,当日军机处里大家说的话子义全能听见,章鸣岳画出来的饼子义也看在眼里,所以我也弄明白了,我在公公这就值这个价。”
兰子义这话摆明了是发火,可隆公公闻言不怒反喜,脸上还露出了欣喜之色。他道:
“卫侯不要生气,在我的眼里,皇上的眼里,卫侯和代公的价值是无量的。”
兰子义见隆公公面露喜色,有些不解,转念一想却又不难想通,隆公公叫兰子义来无非是想要与兰子义和好,后面好继续拿兰子义当棋子用,如果兰子义口蜜腹剑,心怀愤恨,隆公公自然不敢再用兰子义,现在兰子义发火反倒是露了真性情,隆公公觉得自己摸到了底,自然欢喜。
虽然这与兰子义实际发火的理由大相径庭,但这造成的结果却对兰子义有利。兰子义肯定不能一直发火去激怒隆公公,但兰子义却可以借机为自己捞些好处,于是兰子义问道:
“公公少在这里骗我,我和我爹要真是有分量哪里会沦落到在军机处里被人论斤卖掉?”
隆公公笑道:
“卫侯,你要是那天大早答应我给德王锦上添花,我又怎么会在军机处里卖你?皇上的意思卫侯又不是不知道,德王就是皇上的心头肉,你不肯帮德王皇上和我怎么帮你?“
兰子义见隆公公发笑,刚才心中的盘算已经拿定了九分,他装出一副受了委屈又有些被隆公公说动的别扭模样,拿起茶杯烦躁的喝茶道:
“不帮我也没必要害我呀?公公那天可是当着军机处里众人的面出卖了我,现在我和我爹都受了罚,公公这时来说帮我又有什么意义?“
隆公公闻言笑了笑,道:
“只要今天我们把事情说明白,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就有了默契,我向卫侯保证,只要卫侯站在德王这边,我就站在卫侯这边。“
兰子义闻言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他摇了摇头说道:
“当日我在门口给军虎门发放银两时倒是有想过是不是该给德王让些好处,只是一想到德王那样待我我便没了心情,后来公公卖我我便觉得自己所作所谓乃是情理之中,今天公公又这么说……“
隆公公见兰子义语塞便问道:
“卫侯今天听我一言又觉得如何?“
兰子义抬头看着隆公公道:
“我还是不后悔。“
隆公公闻言盯着兰子义不说话,看起来是在思考怎么继续开刀兰子义。
兰子义见状抬手止住隆公公道:
“公公请听我说完。
上次散银两的事情我干了就是干了,绝不后悔。至于今后,有什么功劳就随德王拿去,我也在不争了,争功劳的下场我已经体会过,我没兴趣再尝他一遍。“
说罢兰子义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低头拄着膝盖长吁短叹
隆公公张开嘴哈哈笑出声来,他抬手指着兰子义笑道:
“子义啊子义,你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啊!只看到了当下挨板子,就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