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为自己的怂包行为感到羞耻,她没想到那颗老去的少女心一旦鲜活起来竟然如此扭捏,扭捏到从得水痘到水痘完全下去,小半月的时间,她居然都没能跟陆远侨把话说明白。
她安慰自己,表白这事从来都是第一遭难做,等做的熟了,就会像喝水吃饭一样容易,关键就是这不容易跨出去的第一步reads;。
陆远侨对同住屋檐下这个怂人的行为进行了全方位分析,大致得出答案,所以他就不着急了,只等袁宝同志采取行动。
这种主被动的转换,陆远侨觉得很受用。
袁宝吃了韩嘉树十多天的特快专递营养餐,整个人病愈之后非但没瘦,还很争气地胖了三斤,徐阿姨得知以后笑弯一双眼,对自己的厨艺又增加几分信心。
与此同时,韩嘉树派去海市的人回到北城,带来他们期待已久的消息。
“这么说,当时刘厂长偷梁换柱,和供应商私下替换了劣质钢材来搭建厂房,坑了万晟一笔钱?”袁宝坐在从外间推进来的转椅上,问韩嘉树道。
韩嘉树点头,“刘一鸣太短视,只管拿住眼前的利益而不顾后果,他这个事做的不干净,还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厂房坍塌和厂房质量不过关有直接关系,刘一鸣当时买通了监理,质量问题没被揭发出来。至于他私下接汽配件加工订单,这是邹志尚的意思,恐怕邹老也是知道的。”
“另外,刘一鸣和万晟集团的关系很深,本身牵扯着近半数董事,这些年和他们来往密切,如果没有确实证据,很难动得了他。”
袁宝摁摁眉心,道:“我查阅了近十几年的资料,发现邹志尚没少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c排除异己,暗地里吸纳股份,从目前情况来看,他所持股份已经远超过邹然了。”
韩嘉树说:“我上周和邹然见过一面,他和他的表哥刘一鸣实际并不熟悉,从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们几乎没有联系,只在万晟年会上碰到过两次。”
“邹然会不会撒谎?”
“没有必要。”
确实,邹然没有必要撒谎,他应该知道韩嘉树专门找他一趟,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有证据在手了,他一旦撒谎更是正中下怀,那是下策。
袁宝道:“照这么说,其实对邹董已经有交代了,剩下的是非功过还是由他老人家来定夺比较妥当。”
“集团内部争权夺利的问题不宜太过深入,”韩嘉树赞同,“我已经让他们整理了现有的确凿证据,这两天就送到邹家去。”
袁宝倚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来,“没想到这事开场那么激烈,最后居然是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有点虎头蛇尾啊。”
韩嘉树看看她,“生活不是电视剧,豪门恩怨也不都要血溅三尺。”
“就因为刘一鸣一时的贪念,让那些工人枉死。韩总,”袁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我知道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可您不会受到自己良知的拷问吗?”
韩嘉树嘴角微翘,“袁特助,我权且把你这个说话一套套的习惯当成是职业病——这一份材料,合法的部分我已经交给海市律师了,由他们代表死伤者家属,正式起诉刘一鸣和德勒电子厂。”
袁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这是拆自己集团的台啊,发他工资的人知道吗?
“德勒电子厂的事到此为止。集团在东区那块地批下来了,下个月开始招标,工程部的造价预算已经出来了,承建公司资质方面你和工程部一块筛选下,你和工程部总监钱强把这事对接好,东区工程很重要。”韩嘉树像一个隐世的大侠,做了好事也神色如旧,他对着袁宝挥一挥手,“你生病这阵子,压在你手上的活也没人做,抓紧这几天整理出来。”
袁宝站起来,推着自己的转椅,边走边回头打量韩嘉树,他好像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