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婶炸鸡店比十多年前宽敞不少,以前只能买了鸡排用塑料袋提走,现在却和旁边酸辣粉共用一个码了七八张方桌的小餐厅,大可以用酸辣粉配着鸡排坐下享用。
袁宝瞟着香喷喷的炸鸡,掰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叹出一声感慨,“还是小屁孩的生意好做啊。”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陆远侨把一碗酸辣粉推到她面前,“趁热吃吧。”
袁宝拿起一串扁平的鸡排,问陆远侨:“炸鸡排引起的‘血案’,还记得不?”
“当然,”陆远侨忍不住笑起来,“你们女生小肚鸡肠起来,真是叹为观止。”
那是高一上半学期,袁宝和陆远侨前后脚到校门口帮同桌及前后左右买零嘴。袁宝跟胖大婶定好了五块鸡排,转身去旁边小卖店里买可乐,谁知道一眨眼功夫,五块鸡排居然被陆远侨截了胡。不凑巧的是,胖大婶店里鸡排存货告罄,只剩下鸡块,连多等一锅都没得等。
袁宝以先时间上来后到为由,陆远侨以实际排队位置先后为由,各执一词,谁也不让。
眼看到手的鸡排要飞走,袁宝自然不干,和陆远侨费了一番唇舌后,眼珠一转冒出个歪点子,“这样吧,公平起见,咱俩石头剪刀布,谁赢了鸡排归谁。”
剪刀石头布,三局两胜,陆远侨赢了第一局,输了后两局。
陆远侨不服气,说袁宝有猫腻,袁宝喜滋滋拎着鸡排往回走,“这种东西听天由命,咱俩各自赢面五五开,谁坑你了?”
输了鸡排以后,陆远侨整两节课都在跑神,最后终于琢磨出来一个原理——如果第一局对方出了剪刀,自己出了石头,那么对方输,由于潜意识作用,对方会不自觉在第二局出布,反之亦然。不过能碰准的概率恐怕高不到哪去,大约还是跟运气有关。
陆远侨认栽,男生那边丢了鸡排。女生们怪男生又小气又欺负人,趁体育课他们打篮球回教室的晚,把教室门一锁,不告诉他们物理课临时调去实验室上,害得陆远侨他们七八个人被物理老师狠削一顿。
“不能说我们小肚鸡肠,你觉得你说的按排队先来后到这理由站得住脚吗?”袁宝咬一口鸡排,回味着熟悉的味道。
“年轻时候总要找点理由才觉得理直气壮,要是换到现在,必然不跟你费唇舌了。”陆远侨道,“话说回来,你当时就不怕剪刀石头布三局两胜输给我?”
袁宝摇头,“不怕啊,你那时候不像现在,修炼成精。我有那么一点点把握能赢你。”
陆远侨追问:“那要是输了呢?”
袁宝道:“几块鸡排而已,其实让给你也无妨,就是在那个节骨眼上气不过。输了就输了,转天再吃呗。”
陆远侨笑笑,递给她几张纸巾,没再说话。
十几年前的袁宝活泼灿烂,像一株圆脑袋向日葵,全心全意迎着温暖的阳光,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周遭的人和事。她一点一点把陆远侨从失去父亲的阴霾里□□,用笑看人生的姿态让他豁达许多。
只是命运总爱开玩笑,周晓雪的死终于在晴朗的天空上布下一块散不去的乌云。袁宝表面上仍然如旧,但近些年庸庸碌碌的生活映射着她内心的不安。她像是在丛林中迷失方向的动物,找不到来路,望不见去程。
谁也帮不了她,她只能自己从泥潭中爬起来,走回原本的道路。
袁宝拍着吃撑的肚子,苦着脸看陆远侨,“不行了,去散步消食吧。还说去办健身卡,这都八点多了,回去也赶不上了。”
“卡办好了,”陆远侨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簇新的卡推到袁宝面前,“只要你能瘦下来,这卡算我送你的,瘦不下来,双倍还我。”
袁宝拿起卡片看了两眼,咬咬牙道:“要真能瘦成一道闪电,我管你一年饭,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