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皮抿了抿唇,又喊了一声。
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心口不舒服,闭上眼睛舒了口气,仍没有缓解。陈三皮推开院门,找了许久,仍没有找到。
他脸色忽然沉下去,看了眼去镇上的路。陈三皮只觉得脑门儿充血,转身往家里走,直奔矮柜,拿出里面的钱匣子,然后出门。
冷不丁听见厨房里有人叫他:“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陈三皮步子一顿,猛然扭过头,瞧见姜妩手里拿着锅铲,一脸狐疑地瞧着他。
沉声问:“你跑哪儿去了?”
姜妩皱眉,方才邻居老婆子过来敲门,说想补衣服,结果线穿不进去针眼,让她帮着弄弄。听了这话,索性帮着把衣服补好。
刚弄好,就听见陈三皮叫她,连忙赶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家里压根儿没人。饭快做好了,才瞧见他,看着陈三皮手里抱着的钱匣子:“你拿它做什么?”
陈三皮脸色仍不好看,语气冲的很:“砸人。”
许是今年犯太岁的人多,过的好好的,都得闹一场矛盾。还有家里原本日子差不多的,结果一场意外,就傻了眼。
罗淑这几日没有再去镇上,因着他爹罗九想采点儿野菜,竟不小心摔断了腿,家里顿时多了笔花销。
前一段时日,罗淑的几个哥哥娶亲下聘礼花了不少钱,剩下的积蓄养活一家子不成问题,再有这些人都是干活儿的料,熬些时日,就没什么了。
没成想,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姜家过来下聘,银子多得很,还外加许多礼,找的媒人尤为嘴甜。罗淑的娘向来是个厉害的,自然不会把自个儿闺女嫁到这么个狼窝里。
可家里眼瞧着就要入不敷出,日子艰难。庄稼人只会守着地过,做生意的心思是万万不肯动的。
罗淑娘看着躺在炕上的罗九,想着今后该怎么过,不一会儿眼圈儿就红了。
罗九也是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都怪我,要不也成不了这样。”
罗淑手里端着碗汤,特意给罗九做的,听见他们在说话,就没进去。想待会儿再过来,忽然听见里面说道:“这亲事”
她敛了眉头,站住脚听了一耳朵。
罗九:“姜家给的聘礼不少。”
“是不少,可那是什么人家,能过去么。”
“哎,这男人成亲前后都不一样。”
罗淑娘没吭声,过了会儿,罗淑挪了挪步子,又听见里面说:“等等看吧reads;。”
一句话,罗淑拿着碗的指甲发白。眨了眨眼,眼泪落下来。她爹娘那么疼她,竟然会说这种话。那她跟姜妩还有什么差别。
姜家是狼窝,那现在罗家又算什么。
罗淑想到姜妩住在陈三皮家,她眼睛亮了亮,在心底默默念了一个名字。
沈旭。
镇上的天还没亮,姜妩就被陈三皮拽着出门。他在前面拉着板车,让姜妩坐在一边儿打哈欠,她被风吹着,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陈三皮回头看她一眼,皱了皱眉,将身上的外衫让她披着。裸露着胸膛,皮肤上滴着汗珠,姜妩的目光却定在那道疤上。
抿了抿唇,看着他的背影,终是没说什么。
天快大亮的时候,陈三皮停下车,把衣服穿上,阴沉着脸去敲饭馆的门。姜妩在身后皱着脸,颇为无奈。
饭馆儿伙计不耐烦,把门打开,瞧见是姜妩,顿时眉开眼笑的:“姑娘,你可算来了。”
陈三皮在一边儿嗤笑。
伙计顿了顿,让姜妩进里面等着,他去叫沈旭。姜妩连忙说:“就是送豆腐,不用麻烦东家。”
结果伙计还没说什么,就被陈三皮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