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是被吵醒的。
睁开眼发现身边围着两个小娃子,冲着她的耳朵叫嚷。姜妩头皮发麻,挣扎着坐起来躲开,身上没力气,稍一动弹就喘个不停。
男娃子手里拿着捉来的虫子,往她眼前一晃,嘴里大喊了一声,等着姜妩缩脖子说害怕。结果她表情愣愣的,跟傻了一样。
女娃子直接冲外面喊:“娘,姜妩姐傻了!”
声音尖利,刺激的姜妩瞬间回过神,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俩人。又抬头看了看这间屋子。
陈年发旧的屋顶,发黄的土墙,磕了一个角的桌子,还有炕边儿放着的矮柜。
姜妩咬了咬腮帮子里面的肉,她记得自个儿已经死了,怎么还在娘家。小娃子嚷个不停,目光停留在他们的身上,这是大舅母生的孩子。
怎么变得这般小了,记忆里该是说亲的时候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边走边掸身上得灰,皱着眉,脸上的皱纹愈加变得深了:“瞎嚷嚷啥,你娘在地里忙,赶紧上外面玩儿去。”
一抬头瞧见姜妩靠在墙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老妇人眼里露出欣喜,舒了一口气:“可真是菩萨保佑,睡了这么些天,总算是醒了。”
那俩娃子仍在姜妩面前晃悠,闹得她眼晕,刚要伸手推开,就见他们扯着嗓子喊疼。老妇人挨个儿冲他俩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指着门口:“别在这儿闹你姜妩姐。”
闹腾的走了,炕上的地方就大了。老妇人上炕问姜妩还有哪儿难受,头晕不晕了。
姜妩盯了她半天,眼睛有些酸涩:“姥,你咋在这儿啊。”
老妇人是姜妩的姥姥蒋氏,现在正是收苞谷的时候,今年的收成极好,可姜妩却突然发高烧,躺在炕上起不来。还得有个人守着姜妩照顾她。姜家一下子就少了俩人手。
蒋氏听说这事儿,连忙赶了过来。家里的大儿子儿媳也要跟着来,还抱着孩子。当时她骂道:“你们这是去帮忙的,还是过去走亲戚了?姜妩丫头躺炕上,你们一家子过去白吃白喝?”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才不再提。可没想到蒋氏前脚到这儿,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好在俩大人能帮衬点儿,蒋氏在家照看小娃子惯了,硬撑着也还行,就是忙得时候显得颇为闹腾。
她方才正在外面剥苞谷,落了一身的苞谷须。姜妩把她肩上的给拿掉,蒋氏听见她说的话,吓了一跳:“你这是糊涂了?别是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赶紧穿衣裳,咱找村儿里的郎中瞧瞧去。”
她性子急,说着话就拉扯起姜妩。
姜妩身子发软,头晕晕乎乎的,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吸吸鼻子,喉咙酸涩的很:“姥,我没事儿reads;。就是睡迷糊了。”
蒋氏瞧了她半天,犹豫地问了句:“真没事儿?知道自个儿叫啥不?”
姜妩伸手拽她坐下:“都叫我半天姜妩了,我能不晓得么。”
蒋氏这才放了心,去灶火上拿来熬好的米糊糊让她喝了。碗烫得很,姜妩虽然从小干活儿,可到底年龄还小,手皮嫩,连忙把碗放到炕桌上,吹了吹。
就着碗喝了一小口,舌尖瞬间被烫着了。米是蒋氏带来的,陈年的旧米不舍得吃。已经没了原先的米香味儿,可架不住家里穷,吃啥都觉得香。
姜妩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蒋氏又在训斥那俩小娃子。她是故意躲出去的,怕在跟前姜妩脸皮薄,吃不下去。
蒋氏最疼的就是姜妩,她们俩脾气都是一股劲儿。平常要是讲理,能好声好气的,要是遇着横的,就是豁出命也得顺了心口的气。
家里人都说,姜妩不管长相还是性子都随了蒋氏。
外面的天色刚擦黑,一行人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