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在回春堂坐诊了三四月,西药皆已用完。她便不再坐诊,专门在家与汪逢春习中医。汪逢春外出看诊时,也将顾敏带在身边。
这一日,汪逢春和顾敏往白马镇去看诊,回来的时候见路边躺了一个人,旁边围了一圈人。
“必定是有人发病了。”汪逢春说道。
顾敏忙走过去,地上躺着的人是一个肥胖的年轻男子,身量得有两人宽还有余,此时脸胀得通红,嘴里“呼呼”喘着气,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里还拿着半个香瓜。
一个人蹲在他旁边,用手掰开他的嘴,将手指伸进他嘴里像是要往外掏什么。
“快让他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旁边有人说道。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顾敏问道。
“被香瓜噎住了。”一个人答道。
“他一边走一边吃瓜,旁边的人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大笑一声,嘴里的瓜便滑到了喉咙里。”另一个人说道。
顾敏忙丢下手里的药箱,推开众人,走上前分开两腿跨坐在那人的腹部上,将右手的掌根放在那人的肚脐眼上,左手扣住右手,两手使劲往下压的同时又快速往上推。如此推按了七八次,那人呛咳了几声,那蹲着的人喜道:“出来了!出来了!”顾敏这才松开手从那人身上下来。
顾敏见人醒了,捡起地上的箱子,和汪逢春走了。
“你方才救人是什么手法?”汪逢春边走走问。
“这叫海默立克急救法,专用于被异物噎住时急救。”
“海默立克?”
“嗯,海默立克是一个人的名字,是他第一个发明了此法。”
“是曾神医带来的海外之法?”
“正是。当日师傅只与我提过此法,今日是第一次用,果然有效!”
“啧,啧,曾神医海外之乡不知是何等样钟灵毓秀之地,竟有许多神奇妙法?!”汪逢春咂巴着嘴,一脸神往的赞叹道。
“确实与这里大不相同。”顾敏淡淡答道。
两人回到汪家,顾敏在自己的屋子里将脸上的面巾取下来,拿镜子照了照,脸上的刺字好像淡了一些。
涂脸上用的紫色药水已经用完了,如今再也没有人扯她面巾探终究,顾敏就没有涂脸,出门时只蒙上面巾。
“顾大夫,你在吗?有客人找!”汪逢春的妻子王大娘在门外问道。
“大娘,我在呢。”顾敏忙将面巾戴上,推开门问道:“是何人找我?”
“是余大人家的公子。”
“余大人?我并不认识呀。”顾敏疑惑道。
“今日你在城外救的就是余大人的公子。他打听到你的住处,提了许多礼品前来相谢!”王大娘笑道。
王大娘口中的余大人乃是南华县衙户房的典吏余军,他专管南华县城的税银米粮,家里极是殷实。这余军娶了一房妻子,婚后好些年几经周折才得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做余明。自余明出生后,余夫人便再也未开过怀。余军只有这一根独苗苗,对他极是溺宠,又因家里富足,养得他一身好油脂。
余明坐在正堂,见顾敏进来了,忙费力站起来拱手道:“多谢顾大夫救命之恩。”又从小厮手中拿过东西递给顾敏,说道:“小可备了些许薄礼,请顾大夫不要嫌弃。”
“此乃医者本分,余公子无需挂怀。”顾敏说着,将东西推给他。
余明趁着顾敏离得近,伸手将她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顾敏只觉脸上一凉,就见面巾被余明抓在了手中,她忙将面巾扯过来戴上。
在城外的时候,余明虽被噎得喘不上气,但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那一口瓜卡在他气管里,将他憋得胸闷心慌,正想着今日吾命休矣,就觉得腹部上压着一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