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帝听到鼓响,看向身边的司礼监。朝堂上的百官皆面露疑惑,不知何人如此大胆,敢敲响登闻鼓?!
这登闻鼓虽在开朝时便已设立,却从无人敢来敲响。只因敲响此鼓后,不管你有冤无冤,都得先按住打三十板子。
宣德门的卫士见敲鼓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便没有打顾敏的板子。只因大同朝对女子格外优待,无论女子所犯何事,一律比照着男子从轻处罚。敲响登闻鼓的若是男子,必须要先打三十板子;若是女子,便可免除。
那司礼监带了廷卫出来,见到顾敏,都愣了愣。司礼监首先回过神来,吩咐将顾敏押进去。
顾敏刚一出现在门口,殿内的人都看了过来,皆议论纷纷,不知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有何样天大的冤屈,要到天子跟前申诉?!
苏正虽然入狱,但是案情还未查明,所以苏佩卿还是吏部侍郎,也在朝堂上。他见到顾敏,也是疑惑,不知她今日此举所为何事?
顾敏走到离龙椅七八步远的地方,司礼监就让她跪下。
“下跪者何人?”庆丰帝问道。
“小女子顾敏。”
“何事击鼓?”
“小女子是来投案的。”
原本庆丰帝发问时,群臣便已停了议论,此时听了顾敏的回答,群臣的言论声又起。司礼监大喊:“肃静!”群臣这才静了下来。
庆丰帝倾身向前,问道:“投案?投何案?”
“回皇上。会试舞弊案!”
此言一出,群臣惊得目瞪口呆,殿内倒是安静了好些,庆丰帝也是一时没回过神。苏佩卿是文臣,又是三品侍郎,所以站在左侧的第四排,正好与跪着的顾敏处在同排的位置上。他听了顾敏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疑惑:她一个深闺女子,怎会与会试扯上关联?
庆丰帝回过神来,肃着脸说道:“会试是为朝廷选贤能,以治国安民,是社稷大事,岂会与你一个小女子有关联!欺君可是大罪,你可仔细了!”
“皇上明察!会试舞弊案的主谋是小女子。”顾敏朗声道。
一旁的大理寺卿崔源忙出列说道:“禀皇上。此女一派胡言!微臣这几日审理此案,从未发现有任何证供表明主谋是一名女子。此女定是有人教唆,扰乱圣听,请皇上查明背后主使之人!”
崔源一意要将苏正定为主谋,岂容顾敏前来搅局!他怀疑顾敏是安王一党所派出的人,崔源想抓住她背后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崔大人这话,莫非是已经查出主谋者了?”顾敏挑眉问道。
“哼!案情重大,不便告之!”崔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都不看顾敏。
“既然没有查出主谋者,崔大人如何能认定主谋者不是小女子?”
“皇上,微臣手中已经有一部份人的供词,过两日便能查出是谁主谋。”
“崔大人审问犯人手段一贯老辣,不知诸位大人在狱中可还好?”顾敏说着,看了一眼苏佩卿。
“你!”崔源的脸胀成猪肝色。崔源在审案时向来刑狱严酷,用刑过重,凡经过他审理的犯人,无人没有受过刑的,群臣都晓,只是他官高权大,身后又有太子,何况为官之人最拿手的便是自保,因此从未有人敢言语。
群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子从哪借来的胆,竟敢当朝嘲讽朝廷重臣?!
苏佩卿听了顾敏的话,又见她看了一眼自己,他心中一动:看她的样子,像是在提醒自己父亲在狱中情况不妙!不知她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的?
“你说你是主谋,朕且问你,你为何要做下此事?”庆丰帝回过神来问道。
“为的是要报复文定侯府。”
“为何要报复文定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