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搬了椅子放在太后床前,康安帝坐了,又示意顾敏上前诊脉。
顾敏在盆里净了手,宫女递上帕子抹干了,方到床前。
只见太后面色发白,嘴唇被烧得干裂,身上却一滴汗也无,又听她呼吸间有尖锐唿哨的痰呜音。顾敏忙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温度计放入太后的腋下,又拿出听诊器放在她的胸口。仔细的听了半晌,双肺间罗音明显,并呼吸音减弱,胸腔已有积液。拿出温度计一看,已烧到了三十九度五,顾敏知道这是急性重度肺炎了。
顾敏不敢怠慢,忙拿出注射器先给她做了皮试。在等皮试结果的时候便问道:
“何时开始咳嗽的?何时开始发热?可有呕吐?”宫女们一一答了。
顾敏又对皇上说:“太后这是肺痈,”拿出注射用的管针头和瓶子,又说:“我要用这个将药推入太后娘娘的手臂内。”
康安帝见是她,心里是堤防着顾敏的。毕竟自己杀了她的父亲和哥哥,难保她不趁机谋害太后。
他见顾敏带的东西从未见过,用药居然不是煎熬口服,而是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让几个太医过来,太医们好奇地拿起这个,放下那个研究了半天,均疑惑不解。一个须发皆白的太医对着皇帝行了一礼道:“恕微臣见识浅陋,看不出所以然。”
西医那一套对于古人来说,未免有点惊世骇俗,而且原理解释起来也是复杂难懂。只是如果不解释,康安帝肯定不会同意用药,太后的病情凶险,经不起耽搁。
顾敏想了想,说道:“这些药从经脉进入太后的凤体内,药起效比口服的快。太后娘娘病情严重,可不能再拖了。”
康安帝想了想,如果不及时治疗,太后难保不测。倒不如让她一试,她孤身一人在这宫中,自己在旁边盯着,倒也不怕她行不轨之事。想到这,说道:“允你一试,太后若好了,朕自会重重地赏你,否则”
顾敏知道皇帝不放心自己,也听出了皇帝的意思。如果自己未能将太后的病治好,只怕是性命难保。
“皇上请放心,民女必能治好太后。”
顾敏看了看太后的手腕,没有红肿和长疹,先松了口气。
她先将药配好,把输液瓶挂在床头,左手握住太后的手掌,右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用棉签醮了碘酒轻轻在上面消了毒,拿着针缓缓地推进血管内。固定好了针头,看着药水顺畅地往下滴,顾敏将太后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身侧,方起身对皇帝说:“要将这几瓶药水全部滴完,连着用药七天,太后便会痊愈。”
几位太医互相看了一眼,太后病得这样重,已昏迷了四五日,七日便能痊愈?
“你可知欺君可是大罪。”皇帝说道。
“民女不敢。半个时辰后,太后便会退热,晚上可能会醒,到时可进半碗清粥。”
“晚间便可苏醒?!”康安帝喜道。
“是。”
顾敏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刚刚打起精神帮太后看了病,现在放松下来便有些想睡。
康安帝看她站都站不稳,便让内侍帮了张凳子让她坐了。
顾敏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头便一点一点地睡着了。康安帝见她如此,放下心来,她能睡得着,证明并没有谋害太后的心思。
没多久,给太后擦脸的宫女惊喜地说道:“太后真的不热了。”
康安帝闻言忙上前,手覆在太后额上,果真退了热。
顾敏是坐在椅子睡着的,睡得极不舒服,心中又记挂着要换瓶,所以睡得极浅。宫女一出声,她便醒了。她见第一瓶药水已经滴完了,就上前换了一瓶。
“来人,带顾姑娘下去歇息。”康安帝见太后退了热,也放了心,见顾敏坐着都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