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将这几件衣服放下就走。”顾母跪着,对着狱卒拜了又拜,嘴里恳求道。
“你这老婆子好没道理,刑部大牢岂是你说进就进的。快走快走!”一边说,一边推搡李氏。
“大爷,你让老婆子进去吧。我家老爷年纪大了,这寒冬腊月的,没有衣服可不得冻死。”李氏哭着说道,递了十两银子过去。
狱卒收了银子,说道:“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只是重犯一律不得探视,如果让你进去了,我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这样,你把东西放下,我帮你拿进去。”
“如此多谢大爷了。”顾母将衣物递给狱卒,千恩万谢的走了。
顾家奴仆见主家获罪,跑了个一干二净。如今家里只有顾氏母女二人,顾敏是未出嫁的女子,不好抛头露面,顾母只有自己出去到处求人。可是昔日亲朋友好友个个避之不及,回回吃个闭门羹。顾母奔波了这几日,心里又忧恐思虑,没多久就病得起不了床。顾敏顾不得许多,忙出去请大夫,大夫也怕惹祸上身,竟是不敢来,顾敏只得自己上街抓些药煎了喂顾母。
“敏儿,你与钱家小姐素来亲厚,你去钱府求求钱大人,好歹救出你父亲与哥哥。”顾母红肿着眼睛,头发乱蓬蓬的,脸色腊黄。
“母亲,父亲与哥哥的罪名是谋反,求了钱大人也未必管用。”顾敏也流着眼泪道。
“敏儿,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要去求上一求,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不能放过。如果你父亲与哥哥们不在了,你我身为女子,没了依靠,哪里会有活路。”顾母用力握着顾敏的手,满脸恳求。
顾敏只好出了门,去了钱府。
到了钱府,跟门子说了无数好话,并递了二十两银子,门子才说道:“你等着,我进去给你去通传一声。”便让她离门远远地站了等着。
顾敏等了好一会,门子方让她进去。小厮领她到东厢房的暖阁,钱弘文没一会就来了。
“顾小姐,你今日来的目的我已知晓。”钱弘文道:“只是你父亲的案子,事关重大,钱某恐怕也帮不了。”
顾敏早知结果会如此,便向钱弘文说道:
“这几日京都人人对顾家避而不见,唯恐受牵连。钱大人肯相见,小女子便已感激不尽。多谢钱大人,顾敏告辞。”
说罢,便起身要走。
“顾小姐,你去求其他人也是白费力气。倒不如去求苏佩卿,他如今身居要职,皇上对他信任有加,你去求他或能有用。”钱弘文说道。
“多谢钱大人指点。”顾敏给钱弘文行了礼,回了顾家。
“如何?”顾母见顾敏回来,忙问道。
顾敏摇了摇头。
“你没有见到钱大人?”
“见到了。只是钱大人说父亲所犯之事甚大,他帮不上忙。”顾敏坐了下来。
顾母闻言,倒在了迎枕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帐子。这段时间已求遍了可求之人,连半点消息也未打听到。想到此,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顾敏看着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瘦得只剩皮包骨,青筋凸起蜿蜒,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花白,才四十多岁的人憔悴苍老得如同六七十岁的老妪。
虽然顾氏夫妇并不是自己亲生父母,对自己一向也不亲厚,只是毕竟养了自己十几年,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给了自己一个家。
真的要去求苏佩卿吗?顾敏想起钱大人的话。自己与顾家曾经那样对待他,真没有脸去求他。顾敏又看了看顾母绝望的脸,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求他了。
顾敏回房特意挑了件白色的裙子换上,头发拿发带在脑后绑了。她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苍白着脸,自己都觉得楚楚可怜。顾敏不由得在心底鄙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