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遭瘟的赔钱货,家里一堆活计要干,竟然跑去河里玩,要是淹死就算了,现在不仅要老娘伺候你还要花钱给你治病,这是最后的药,还好不了就死了算了,没死就赶紧起来干活,”重物狠狠击中桌面的声音。
“你说老娘白白养你养了十二年,老娘得到什么了,要是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我还能拿到一份高聘礼,不过以你这幅尊容,想来到时候贴钱都不知道有没有肯娶你。别指望我给你贴钱,也别指望我养你一辈子,到你二十还嫁不出去就净身出户自己过吧,相信到时候也不会有人觉得我做事狠心。”
迷糊中,尹倾夏耳边一个五六十老太太的声音絮絮叨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尹倾夏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放在补了无数补丁的粗麻被面上,迷惘地打量四周。
土砖砌成的墙,黑瓦铺成的屋顶,不过十平方的房间,除了自己现在躺着的这张红漆脱落,只在古装剧看过的床,就剩下房间一角叠起来的两个木箱。
家徒四壁。
这是尹倾夏最大的感觉。
房间没有镜子,尹倾夏目光转向自己的双手,十一二岁大小的手,绝对的皮包骨,黝黑,粗糙,指甲是洗不掉的黑,不知道干了多少活才能弄成这样。
穿越?重生?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不然还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
对前世无所牵挂,只有一堆走不出的烦心事,尹倾夏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一切。
不知道穿越大神把自己送到这里干什么?是发家致富,带领一家子走向大贵大富?
如果是这样,尹倾夏只能告诉他,他选错人了,上辈子,尹倾夏从一个农家小姑娘奋斗成为食品界的女强人,重新回到原点,尹倾夏却不打算再走以前的路了,太累了,这辈子她只希望能够过些简简单单的生活。
而且,揣摩刚刚那个老太婆那段话,尹倾夏还真没有兴趣带领这样一家子发家致富。
尹倾夏房间所在的屋子都是土砖瓦房,建成有些岁月了,屋子呈回字型,透过破烂的窗纸,尹倾夏发现,除了自己所住的房间,其他的房间都放置着柴火农具等杂物,眉头不由轻蹙,抬起脚往外走。
这是一个安静的古代小村庄,透过矮矮的土墙,前面低矮的农舌不规则布落四方,不时有扛着锄头,穿着短打粗布衣的男女从院子门前走过。
土墙院子内,一栋二三百平方,高大明亮的青转大瓦房紧挨着自己刚刚走出的屋子,显得尹倾夏住的屋子更加残破矮小。
对比这家周围的屋子,这家人算得上家庭条件不错的,无论这幅身体是这家人的亲生女儿,养女,还是丧父丧母的亲戚,尹倾夏心里开始计划脱离这个家。
古代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阶级绝对明显的社会,讲究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子不言父过”“父母之命不可违”,这幅身体有这样一家子,尹倾夏不认为自己会生活愉快,迟早都是别人卖了还要笑着说谢谢。
屋子前面有一个井,尹倾夏用井沿旁带绳子的木桶拎上半桶水,这幅身体常年干活,本来就虚,现在大病初愈就更加虚了,半桶水拎上来就气喘吁吁了。
没看见水盆,尹倾夏凑近木桶,水面上映出一张稚气的小脸,黑且粗糙,还有晒斑,骨头突兀,没有二两肉,这样一张脸绝对不是漂亮,都说得上丑陋了。触碰脸的手就像砂纸一样。
尹倾夏对着水面看了很久,发现这张脸轮廓眉眼间和前世的自己有几分相似,想起前世自己那张还说得上美人的脸,尹倾夏放心了,她不需要长得多漂亮,只要看得过去就好。
当然,这更加坚定了尹倾夏脱离这户人家的决心,小小年纪,这得干了多少活才能弄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