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日子无可圈点,过了最初那段慎重的时间,狐之琬也渐渐松懈了些。她成日里不是蹲着看蚂蚁便是抬头看飞鸟,或者荡荡秋千,或者在池子边钓鱼,总都是些陪着的人也会觉得无聊的事,而且无论她做什么,最后一定连自己都无聊得打瞌睡。
以至于狐之琬哭笑不得地发现,每每在园子里看见她,十次至少有六七次能见着她阖着眼点头。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是叫人省心的。你将她丢在那里,不必管她,只需到了吃饭洗漱睡觉的时候去告诉她该做些什么了,她便乖乖地顺着你的意思去做。
唯一不省心的是,她有点什么小病小痛还是不吭气,非要让人去问才肯说。
“狐之琬,怎地最近都很少见你在宫里行走?”少女年约十六岁,样貌姣好,华贵的衣饰表露其不凡的出身,挑眉瞪眼的模样则毫不掩藏地展示着她不怎么好的脾气。
这少女是景帝的女儿,六公主惟月。惟月是李贵妃的女儿,也是景帝较为喜爱的女儿之一,时常在景帝跟前走动,与狐之琬很是熟稔。
去年围猎时这位公主因着顽皮,独自一人跑到林子深处,险些命丧猛兽之口,是狐之琬将她救了回来。自那以后,惟月便特别喜欢黏着狐之琬,只要她出现在这里,多半就要找狐之琬陪同她出去玩。
大部分情况下,狐之琬压根儿就不搭理她——作为陛下跟前的红人,他哪有那么多空。偶尔景帝被惟月缠得没法子,松了口叫他去作陪,他才不得不陪陪她。
先前为着千花的事,狐之琬泰半时间不在宫里;近来千花那边需要花费的心思少了,他在宫里的时间才又多了起来。
“圣上才赐了园子,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狐之琬随口找了个借口。他并不喜欢惟月,救她不过是随手的事,顺便在景帝跟前露露脸,可这少女正是思春的年纪,萌发了别样的心思,镇日里缠着他,烦不胜烦。
“说起这个,荷风素月那个园子我要了几回父皇也没给我,却随口就送你了。都这样久了,你也不摆个宴席邀请人家去看看么?”惟月气鼓鼓地说道。
荷风素月便是千花眼下住着的园子。景帝盛怒之下曾说要将建个铁制的牢笼将千花锁起来,不听话就灌能叫她听话的汤药,省得费那么多事。狐之琬慎重些,劝他还是好好养着她,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何况是养娇了的千花,将一个想求生的人逼得寻死就不好了。
景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名义上将荷风素月赐给他,实则让他在那里看着千花。
荷风素月依山伴水,是个景致很好的园子,惟月先前确实问景帝要了几回,景帝没舍得给。不过眼下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想借机与狐之琬更亲近一些罢了。
“微臣尚未婚娶,无人相助打理,不便在荷风素月摆宴席,要叫公主失望了。”狐之琬开口便拒绝了她:“待日后微臣娶了妻室,必定邀公主前往。”
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直接,惟月气得直咬牙:“我不管,你自去想想法子,我近期就要踏访荷风素月。你要是无人能打理,本公主这儿有的是人。”
“微臣最近公务缠身,怕是没有空招待公主。”狐之琬仍旧不肯接招。这回不是借口,漠赫国大王子近期即将来朝,景帝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他近来忙得连千花也没空理,只叫侍女替他看着。
惟月却不管他是不是借口,一意孤行:“我去同父皇说,叫你不要这么忙。总之你好生准备着,待我选定了日子,你只管迎接便是。”
说着,她就往景帝所在的勤政殿里去了。
她说的话狐之琬全没放在心上,景帝能叫她去荷风素月胡闹才见了鬼。果然不多时,就见惟月哭着从勤政殿跑出来,路过他身边时,停下来含恨带怨地瞪了他一眼,抽噎了几声,见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