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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之琬向里缓步走着,便走便说道:“看来有些事必须同女郎好好聊聊,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在场。女郎若是衣衫不整,现在还有片刻时间藏到被子里去,不过,耳朵可得给我竖好了。”

    “不许过来!”千花一边裹着被子,一边警告他:“不然我”

    “不然如何?去告诉你阿爹,阿兄还是圣上?女郎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能踏出这个房间?或者圣上还有耐心,听一个几次三番试图逃跑的虫罐子发泄不满之情?孟千花,你先好好地过过脑子,想想你现在是什么处境。”狐之琬说完这番话,人已走到了屏风前。

    千花被他打断,又听了后头的这番话,垂下了眸子,不发一言。

    狐之琬还在继续走着,玄色朝服的下摆进入了她的视野。床前有一张案桌,一把椅子,狐之琬取下腰间佩剑搁在桌上,坦然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翘起二郎腿看着低头不语的小娘子。

    “女郎可以今日不吃,明日不吃,每天都不吃,又有何关系?不吃不喝,不过几日,女郎便会渴死饿死。女郎是不是觉得狐某一定会害怕,圣上会害怕,然后什么都会听你的?”狐之琬唇角勾起,笑着摇摇头,抿了一杯茶,那样子仿佛千花可笑之极。

    那话语和口吻惹怒了千花。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我死了,虫子也会死。”

    “你若是生气,它也可能死。你们早已是一体,生死牵系在一起,从前他们为了这个不敢对女郎怎么样,可现在不同了。”狐之琬丝毫不理会她此时是什么情绪:“你若真想死,我成全你。”他拿起剑,抬手扔到床上:“死给我看看。”

    长剑闪着银芒落在床上,闷闷地一声低响。剑身散发着寒气,千花将锦被裹得那样严实,仍能感觉到充斥于其间的寒意。

    “死给我看看。”他竟然这样轻松地说出来,丝毫不担心弄死了那条虫子会招致怎样的后果。

    千花咬着唇,死死地盯着那柄剑。

    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她不想死。上辈子死得糊里糊涂,意外重活了,还知道了前世的秘密,这一切,不是为了再次年纪轻轻地死去,而是为了活。

    所有人都害怕她伤害那条虫子,因为这个,哪怕明知她做戏,仍不得不任她挣扎。可眼前这个人,却无视她无往不利的筹码,竟然叫她去死!

    狐之琬,千花在心底缓缓地念着这三个字。

    她恨他,恨他这样不留情面地戳穿她,羞辱她。

    她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千花呆愣愣地望着那柄剑,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又走近死胡同里了,除了听他们的话,傻乎乎地活着,没有别的方式可以继续活下去。

    活着,怀着渺茫的逃生的希望,在十八岁时死去,这就是她的第二世。

    她知道了一切,仍然改变不了结局。

    恨一个人,该怎么做,能怎么做?

    以前的千花不知道,以为只要欺负那个人就能解恨,可现在听了狐之琬的话,看着这柄剑,她突然懂得了。

    “杀了你”她哭得稀里哗啦,说话也断断续续,以至于这句话一丝丝威慑力也没有:“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恨一个人,便想亲眼看着绝望爬上他的脸,浸满他的双眸,体会她前世与此刻的委屈与无望,却无能为力。

    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任眼泪浸湿锦被,反反复复地哽咽着c重复着这句话。乌发垂在脚边,因无助而紧紧攥着的手从发丝的缝隙里露出来,指节泛白。

    “只要你杀得了,”狐之琬仍旧翘着二郎腿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一脸不在意:“这条命任你取走。”

    千花的眸子哭得发了红,清亮与怨恨毫无冲突地在其中融合,她微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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