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千花很早就醒了,昨夜的事她只记得一点点,那无可名状的痛苦令她想起来就觉得害怕,当时只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前世并没有这样过。
玉和见她醒来,立即派人去找孟随。
“阿兄,昨天晚上是不是吓坏你啦?”千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模模糊糊地记得阿兄一脸紧张的样子。
“简直要被你吓死。”孟随抚了抚心口,夸张地说。
“我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好痛苦。”千花皱着眉头:“太医可有说我是怎么了?”
“太医说可能是心疾。”孟随拿糊弄过方氏的话来糊弄她:“昨日你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心疾?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千花半懂不懂:“心疾是什么病?”上辈子没听说自己有这种病啊。
“心疾是不能动气的病。”孟随随意解释道:“你还没说昨日究竟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千花愁眉苦脸地想了想:“昨天没有不开心啊。”
孟随于是换了一种问法:“那你昨天白日里,有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身体不适?”
千花抱着脑袋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昨天行叩拜大礼的时候,稍微有点不舒服,可是很快就过去了呀。只是跪一跪,不会有什么吧?”
“可还有别的?”孟随已快速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没了。”千花摇了摇头:“就算有不开心,都过这么久了,我怎么还记得嘛。”
一个晚上而已,是有多久?孟随语塞。
“这几日你先不要去书院了,太医嘱咐你要好好歇着。”孟随语重心长地说:“等太医认为你可以去书院了,阿兄才能送你去。”
千花一听就急了:“我很好呀,我已经好全了,可以去书院了。”昨夜阿嫂教她的东西听起来一点用也没有,她还指望早些去书院学些有用的东西呢。
“太医说不行,就不行。去书院不差这几日,你耐心等等,阿兄给你找许多有意思的玩意,好不好?”孟随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心里想的却是要早些将这件事告诉圣上。千花极少对一件事这么有常性,这回怕是难忽悠过去了,可在书院里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多少需要圣上的旨意帮衬着些。
都怪那个该死的丰界玉,孟随咬牙切齿地想,跟千花说什么书院的事,他连亲都没成,想什么女儿的未来?简直莫名其妙。
千花看着阿兄昨夜没睡好而显露的疲色,不忍心坚持下去,便点头应下:“跟太医说要快些喔。”
“一定。”孟随笑了笑。
“荒唐!蛊中之王,本就娇贵无比,你竟然允她对别人下跪?孟博士,朕一向以为你沉稳,没想到竟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勤政殿里,景帝怒容满面地喝斥着孟随。
“是臣疏忽,甘愿受罚!只是如今千花一意要去书院,微臣打听下来,九公主如今也在书院里。届时两人碰面,千花少不得要行礼,微臣担心那蛊王一点委屈也受不得,只怕又要出事。”孟随跪在地上,姿态卑微。
“这有何难?朕会着人告诉陈昭仪,即日为九公主择驸马,九公主在宫中待婚即可,无需再去书院。至于其他人,自有萧常侍打点。”景帝大手一挥,将他觉得棘手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净会给朕添麻烦,是谁同她说书院之事,叫她起兴趣的?是不是你妻子?”
孟随一听他提起方氏,心里便紧张起来,忙不迭地否认:“是微臣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并不关其他人的事。”
“又是你!”景帝怒得很:“上回她淋雨病重,也是你照顾不周。你究竟可信不可信?若不可信,早些说,朕另外择人饲养它便是。”
其实孟随完全可以告诉景帝,这一切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