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毁尸灭迹。
就算她不是阿爹的孩子,最后害她的还是柳眉和狐之琰,阿爹与阿兄什么也没做。
“女郎?”玉和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女郎,您在这里吗?”
为了防止她出任何意外,千花出门常有侍女跟着,方才她一气跑到这里,就是为了甩开今日陪她出来的玉和。千花将水晶瓶子藏好,起身走出假山外,冲玉和招了招手:“玉和,我在这里。”
她验了血,可柳眉还不肯放过她,这天夜里又在梦里对她说“别怪我心狠,我只是比他们都更快一步罢了”。
柳眉说完这句话,便退到一边,让出位置给狐之琰。
狐之琰一脸冷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好大的刀,径直向她砍下来——
千花猝然醒来,方觉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
她重重地喘着气,侧过头,隔着床帐看见屏风外隐隐约约的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隔日艳阳高照,千花心里却烦得很,她不许任何人跟着,独自捧着脸坐在后院的石桌上发呆。
“千花,千花——”有人在小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千花循着声音望去,却是家住隔壁的丰界玉蹲在墙头上,还冲她挥手。
丰界玉爬墙熟练得很。他惯是个风流的人,爬姑娘家的墙爬得炉火纯青,千花家的墙修得比一般的院墙高得多,他落地竟然还能摆出风流倜傥的姿势。
可是他摆这样的姿势给一个十一岁的姑娘看,是想做什么?千花黑着脸想。
“听说你病了,可是你阿兄不许我来探望你。”丰界玉向她抱怨:“他也太不近人情了,你生病了,我怎么能不来看呢,怎么说都是邻居嘛。”
阿兄没砍死你都算不错了,千花心道。
“听你家侍女说,你是为了我淋雨生病的?”丰界玉一脸怜悯地看着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你这么小,我不会喜欢你的。”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干了件蠢事,而是干了蠢事还被人大肆宣扬出去。
千花不想理他,瞪了他一眼就转回头;丰界玉却当她是羞涩,还揉了揉她的头:“别再为我做傻事了,你阿兄差点没揍掉我半条命,还专拣我的脸抽。我脸再好看,也不经打呀。你呢也太小了,还没到要为这些事情烦恼的年纪,而且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只是伤心你阿兄被阿嫂抢走了,一时空虚寂寞冷罢了。天要下雨哥要嫁人,没有这位阿嫂,你迟早也会有另一位阿嫂,看开点。你要是当真不喜欢这位阿嫂呢,我教你一个好法子,你就专往你兄长面前凑,恶心死她!——唉,不要这样幽怨地看着我,不是我想伤你的心,但你总要接受事实的嘛,我们一点儿也不合适,真的。”
千花盯着他身体后方,慢吞吞地伸出小手,指了过去:“我阿兄在你身后,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你要不要先护住脸?”
丰界玉一惊。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衣领已被人大力提起,使劲往后拽。
“丰界玉!告诉你不准再接近千花,你居然还敢翻墙!”孟随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轰炸着:“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丰界玉赶紧抬起两手护住脸:“我脸上的淤痕好不容易才消了,别打脸啊——哎呦——你在千花面前这么冷酷残暴真的好吗——”
千花只手捧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他惨叫着被自家兄长拖走,估计这回挨了打,他要很久都不敢出门了。
这么傻乎乎的人,当真浪费了他那张脸。她为这种人淋雨生病,可谓是一生的耻辱。
千花看了看远处,毫不意外看到今日服侍她的侍女们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其中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先前伺候她的人有一些说是家里有事放出去了,换了新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