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一日躺在墓地里，有心想累却累不着了。”五爷疲惫地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扬声问道，“老付，茶准备好了吗？”他这么一说，就算是结束了兄弟二人的对话。

    老付急忙从后厨跑了出来，“回五爷的话，茶水都沏号了，是您惯爱喝的老君眉。”

    “送到客厅去吧。”五爷抬步正要走，见唐九城也要起身，急忙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急什么？吃完了再来说话。”

    唐九城只好耸耸肩膀，一边吃早饭一边问，“这些天地片上还平静吗？有没有出什么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你顾好自己才是正经。”五爷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现在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你唐九城的事迹？兄长摆了一桌和谈酒，弟弟却从酒楼的窗户爬进去一枪结果了火龙帮的周当家。这会儿咱们的地盘连小猫小狗都很少来了，大概都知道了九爷的威名，不敢造次了。”

    唐九城听了直点头，“那就好。”

    “不过我听说，火龙帮在码头那边开了两家大烟馆，好像这两天就要开业了。”五爷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唐九城闻声动作一顿，“码头？那地界不是漕帮的地盘吗？漕帮的上任帮主老曹才死没多久，他这个儿子就敢接这样的买卖了？老曹生前可是对大烟深恶痛绝的，谁要是敢拖漕帮运送大烟，一旦发现了，二话不说扔到黄浦江里，要不是因为断人财路，老曹也不会遭了黑手。”

    五爷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把钞票烫手山芋一样的往外扔？如今外国的轮船发达又迅速，听说英国还要在大连那边建造造船厂，漕帮的生意大受影响，他手下那么多弟兄，张口等着饭吃，总要有收入才行吧？火龙帮的大烟买卖虽然有点儿登不了台面，但利润却极其可观，一个出地方，一个出力，回头有钱大家分，这样的好事，漕帮怎么会不愿意干？”

    唐九城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感慨地说道，“我只是想着老曹一世的英明，最后葬送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也不知他在天有灵，会是什么感想？”

    “英明顶个屁用，能当饭吃吗？老曹的儿子刚刚继承漕帮，地位不稳，帮派中不乏资历深厚，能力突出的老人不服气，眼看着漕帮的船运生意每况日下，他们不但不出力帮忙，反而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老曹的儿子还算有点儿主见，破釜沉舟的定下了和火龙帮的交易，若非如此，这会儿漕帮怕是早就易主了。”

    唐九城放下筷子，为了不牵动伤口，轻轻伸了个懒腰，“火龙帮最近还消停吗？没找咱们的麻烦吧？”

    “风雨欲来之前，总是要平静一阵子。总之小心就对了”五爷说到这里，仔细地品味起了茶，也不说话了。

    桃蕊慢步走进餐厅，小声问道，“九爷，您吃好了吗？”

    “吃好了，你收拾吧。”唐九城站起了身，转身走向了客厅。

    桃蕊盯着他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的神，眸子轻轻闪了闪，这才低着头飞快把碗盘器皿收拾好，向后厨走去。

    ◇

    火龙帮，周府。

    周琛此刻正坐在书房里发呆。

    服侍的小厮哆哆嗦嗦地敲了敲门，“二二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要送过来吗？”

    周琛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不用了，我还不饿。”

    小厮不敢再说，转身就要走，迎面却撞上了快步而来的张果老。他愁眉苦脸地看了张果老一眼，用细弱蚊鸣的声音说道，“张老，您来的不巧，二爷的心气儿好像不太顺，您要是没什么着急的大事儿，最好等会再来见他。”

    张果老嗯了一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轻轻拍了下那小厮的肩膀算是安慰与感谢，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他沉思了一下，伸出手刚要拍门，就听周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