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转过身翩然回了房间。
隔着门板听到脚步声,五爷的眉头依旧蹙得死紧,脸上的表情竟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懊恼神色,他在上海滩混迹多年,如今越来越觉得鱼莹是个猜不透摸不清的丫头,心智成熟,机灵诡诈,他试探了几次都没有一点结果。这个鱼莹到底是什么来路?莫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人?
唐九城吊儿郎当地躺在床上,看着灯光下他忽明忽暗的脸色,笑嘻嘻地说道,“五哥,你又算计什么呢?以前大哥活着的时候就经常说,咱们老唐家兄弟九个,只有你鬼主意最多,整天不做别的,就低头算计,是个难得的智多星呢。你不是又发现什么了吧?”
五爷缓缓抬起头,吁了口长气,眉头不展,小声交代道,“明儿就找人把鱼莹送回去,以后你离她远一点。这丫头不简单,就是十个唐九城捆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我劝你不要招惹。”
唐九城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要是真像你说得那么厉害,我更该把她留在身边,好仔细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把我五哥吓成了这样。”
五爷叹了口气,“你不听我的话,早晚要把命搭进去。”
唐九城笑了笑,“我自己的命,我愿意给谁就给谁,只要爷儿高兴。”
“放屁!咱们唐家兄弟九个闯上海,最终只留下了咱们俩,我年纪老了,将来唐家还是要靠你的,你死了,唐家怎么办?”五爷瞪了他一眼,“你这个样子,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抽你一顿才好。你伤口还没好,好好躺着吧,我走了。”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儿,就在这儿住下吧,我让人给你收拾屋子。”唐九城从床上坐了起来。
五爷劳累了一天,疲惫极了,灯光下见他一脸真挚,是真关心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感动,他叹了口气,眼神也软了下来,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儿要处理。老九啊,你要明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害你,都与你为敌,五哥也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记着哥哥的话吧。”说着,打开门慢步走了。
唐九城看着那扇门在眼前缓缓合上了,唇角微微一弯,开心地笑了,重新倒回到床上,因为太过肆无忌惮,牵扯了下后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
◇◇
第二天一早鱼莹就醒了,桃蕊敲门进来的时候,竟是一愣,“姑娘这么早就醒了?如今入了秋,人是最容易疲乏的,怎么姑娘却这么精神?”把水盆放好,快步走上前来问道,“姑娘是想再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起来?”
鱼莹笑着问道,“你家九爷起了吗?”
“嗯。”桃蕊点了点头,“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就见他在楼下呢,听差说九爷昨晚上睡得不好,今儿一大早就起来了。”
鱼莹掀开被子下了床,“他伤口这两天开始愈合,估计是长新肉,痒得难受,又不能碰。九爷那样的脾气,肯定被烦的要命,估计是因为这个才睡得不好吧?”
桃蕊低头笑了笑,“咱们做下人的,最不敢做的就是揣测主子的心思,九爷怎么想,奴婢可不知道。”聪明地撇清了自己,好像与一点有害的事情都不想沾边的样子,真是滴水不漏。
“瞧你,我不过是顺嘴说了一句,你怎么还往心里去了。你做事勤快,九爷是总和我赞扬你的。”
“真的?”桃蕊怀疑地看了看鱼莹的脸色,“我倒没听着九爷说过。”
鱼莹扬了扬眉,“我骗你做什么?又没什么好处给我。”桃蕊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忙着收拾起被褥来。
鱼莹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她当日穿着来的那件已经满是血污,早就扔了。刚进唐公馆的那晚穿得是桃蕊的衣服,第二天管家老付就安排裁缝铺的人到家里来量尺寸,给她做了差不多二十多件旗袍,各式的花样和布料,看得桃蕊羡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