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中,狗的忠诚远胜于人,连看门狗都不见了踪影,这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有我最讨厌的动物---猫,它们也来了。
邹老爷轻声骂了两声,然后让那下人阿来将我们带到客房置放行礼。
行过大厅,我们迎面碰到了一长得很清秀的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瓜子脸,一头乌黑的长发。
邹老爷喊住少女,问道:“青鸾,夫人是否安睡?”
青鸾说:“夫人喝了药后一直在屋内安睡,还不曾醒转过来。”
我问她的名字是哪个“青鸾”,她微微一笑,眼睛变成了弯月。
她说她母亲怀她的时候,有一天做梦时梦到了一只凶猛的大青鸟,后来遇到算命先生,说那是青鸾,是个吉兆,所以她出世后,她父亲就给她取名为“青鸾”。
邹老爷说:“青鸾,今天庙会,晚上的彩灯很不错,吃过晚膳后你带探长和小雷去看一下吧。他两位是小姐的朋友,是贵客,万万不可怠慢了。”
青鸾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吃喝拉撒睡都是她在侍候。所以邹家的事她是知道一些的,从她的口中,我得知了邹老爷夫妇就邹莺莺一个女儿。
令我不解的是,邹家的家境殷实,又仅一个独女,却不知为何要将女儿嫁给一个臭军阀做姨太太。转瞬我又释然,攀附权贵本就是人的本性。
在客房安放了行礼后,或许是阿来和青鸾不在此处,小雷问我:“师傅,你老人家看人最准,你觉得邹老爷这人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反问他:“你跟了我两年了,也是时候出师了,我便问问你,你觉得他是何种人?”
小雷憨然一笑,摸了摸脑袋,然后向我说了三点:第一点是邹老爷很富有,因为他有这么大的宅子,而且今天我们从大门走到客房,短短百余丈的距离,我就见到了九个下人,所以他必肯定很富有。
第二点,邹老爷虽然富有,可他身上穿着的却不是绫罗绸缎,而是普普通通的青衫和布鞋,衣袖上还有很新的缝口,小雷断定衣龄在五年以上,这就证明邹老爷为人很吝啬。
第三点,刚才阿来招呼小雷到客房的时候,小雷向阿来问了邹老爷的年龄,小雷说邹老爷今年四十六岁,可是邹老爷的面貌看起来却在五十多岁,而且小雷还说邹老爷眼圈周围稍黑、眼睛颇肿、早生华发,必定是长期睡眠不好,可能是有心事,或是以前做了对不住良心的事。
他说完以后,就用焦虑的眼神望着我,显然是在在意我的看法。
我微微一笑,说我不认同第二点,因为从大门走到客房,阿来、青鸾对邹老爷都毕恭毕敬,从沿途瞧见的下人们投来的眼神看,大多都是比较真诚的,所以邹老爷平时对下人应该是不错的,没有亏待过这些下人,是个做头子的料。他穿青衫布鞋只能说明他节俭,不能说吝啬。
小雷笑道:“第一点任谁都能猜到,我胡乱猜的第三点,师傅倒是没有反驳。”
我叹了口气说:“我这一生中,倒是遇到过不少金盆洗手的大盗恶匪,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已是家财万贯且安于本分,可偏偏节俭得很。毕竟不是自己的钱,用得不安心吧,独对下人却是厚待得很,也许散些钱财,能将心中的惶恐稍微倾泻出去。”
小雷惊道:“师傅的意思是邹老爷以前是大盗?”
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随便发发感慨。这邹老爷的手看起来苍白无茧,没有修习过武术,应该不是大盗恶匪。
可世间的事情又有谁说得清楚呢,我早年流浪时,就曾亲眼见过一个小孩在井中下毒,毒杀了仇人一家十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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