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地方逐渐向这面靠近,和来时的路正好相反。鬼久和王四拼了全劲往山坳外面连滚带爬地跑,总算跑了出来。
“小久,后面好像没动静了”
“没追过来吧!停下歇会”鬼久猫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这时胃里一翻个,一张嘴,哇的一下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看来鬼久跑的太急了,刚才狼吐虎咽地吃了那么多东西,许久没什么油水的胃肠没经得起考验。
黑龙江的夏天白天虽然长,一旦太阳落山,天黑的特别快。转眼间已经黑得看不清几米外的景物了。
“我们的马看来真的不见了”鬼久和王四找了一圈后沮丧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这可是咱大队的全部家当呀!马丢了估计咱俩得陪葬去”鬼久把从舅舅那听到的词都用上了。
“不用怕,这几年还没听说谁敢偷这么大的牲口,丟是丢不了,肯定是自己跑的,回村里告诉大人,明天白天就能找到”王四看起来比鬼久镇定多了。
但接着他垂头丧气地拍了一下脑袋:“不过咱俩以后暑假放马的活可就没了,工分也甭想挣了”。
是呀!挺好的活,倔强的爸爸为了能让鬼久得到这个好差事,秋天时能多分点粮,竟破天荒地把家里攒的20多个鸡蛋偷偷送给了队长。想起当时弟弟看着鸡蛋恋恋不舍的可怜样,鬼久沮丧地抽泣起来。
“要不我们说马被狼吓毛了”鬼久自作聪明起来。
“不行,马吓跑了,狼会放过我们?长点脑子!”王四有点恼火。
鬼久发觉王四的情绪变化很突然,刚才还好好的。平时从来都是大哥哥样,遇到多大的事都没这样过。鬼久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说不出缘由,只觉得他眼里有股寒光。
天彻底黑了下来,鬼久和王四默默地坐在草地上,互相谁也不理谁。确切地说是鬼久不敢和他搭话。
王四这时显得越发烦躁起来,一会站起来乱转,一会用拳头狠狠地击打地面。鬼久吓得悄悄爬到一颗大树后面,偷偷观察他的举动,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醒,醒醒,小久”鬼久被一阵声音唤醒。
睁开眼睛,发现王四正抓着鬼久的肩膀摇晃。鬼久吓得挣扎着想要跑开。
“小久,小久,是我,王四”王四的声音显得急切又颤抖,没有了刚才的火药味,反倒有点畏畏缩缩。
远处隐约的传来呼叫声。鬼久害怕的不光是四周的黑暗,也对王四心生恐惧。王四平时挺大的胆,按理说不该害怕黑夜,但他现在似乎比鬼久还胆小。听到有人呼唤,竟然吓得趴在了地上。
鬼久仔细分辨声音,隐约听到了熟悉的敲锣声。没错,就是村子的那个破锣,那个裂了两个口子的破锣,它发出的声音很特别。
鬼久大声呼喊,随后王四和鬼久跟着一大群村民回到村委会的土房子里,大人们并没有责怪王四和鬼久,只是问他们怎么弄跑了马,怎么不早点回来报信。问话的语气倒是担心他们的成分更多些。
王四很奇怪的缩在屋子一角,不声不响,时而还颤抖一两下。鬼久虽然也受了不少惊吓,但头脑还清醒。撒了个谎,说和王四去山里采蘑菇,回来发现马没了。大人们也没再多问。研究了一会第二天分头找马,随后大伙就都各回各家休息了。
父亲把鬼久带回家后,鬼久本以为要挨一顿揍,却没想到什么也没说。
“明天我回家找哥给看一下”
“恩,我也看出来了”
“还好咱家小久没事”
……
鬼久躺在炕稍,听到爸妈说着莫名奇妙的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伴着墙上喇叭吱吱哇哇的声音,鬼久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大舅坐在炕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