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韩二娘，心里总是落落不舍的，远望那夕阳里的马车扬起的烟尘，有韩二娘的影像，碾过的车辙，有韩二娘的重量，麦高怅然若失，感触两手空空的回到衙门。

    四把舵当然高兴，送走了韩之愈送走了一个瘟神，关掉一个隐患，麦大王在他临行前还卡了他一层油，正好解了没钱花销的燃眉之急。两人共进晚膳，单独谈事，许湛没让陪同。简单的晚膳，简单的原因，没钱！

    吃饭空当，四把舵“biajibiaji”的兴奋，手舞足蹈的说：“温县北岭的黑云寨，近日不知在摸到哪壑，盗了一个商哪个王的墓，值老鼻子钱了，宝贝还弄了一大堆，哪知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现在整个江湖都闹腾起来了，”话说完，吐口吐沫在一双粗糙的大手里搓搓，“真想去干一仗啊！”

    麦高怪他，“垃圾吧倒吧，孟州新克，你个当家的跑了，这里事谁来管？”心下里寻思，这事倒可以参搅一把，万一，千一的捞出个古武宝贝来，岂不大发了。

    四把舵看透了麦高的心思，一双小眯眼炯炯有刺，“麦大王想……”

    “想当然，当然想，有光不沾那是王八蛋……”

    四把舵一如既往的猥琐的嘿嘿，一副我懂的你懂的欠奉表情。

    “哦不，”麦高旋即纠正道：“有光不沾三分罪，不能便宜了别的王八蛋，哦，……”纠正倒成纠错，四把舵想笑，瞧瞧麦高没敢，“正好没别事，说好了往下的河内郡攻略没我什么事了，我不妨去给他们来个浑水摸鱼！”

    “大王英明，”四把舵恭维道：“要不要派十来个精锐高手，以便策应？”

    “不用，任啥情况不明，人多目标大，反倒不便，还有，我那马叫他们先捎回王屋山寨子。”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温县是老六攻打的下一个目标，也正好在自己的回程，只不过绕了一个北岭的弯子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麦高蹦跶起床，性奋了一夜没睡好，老屋子老床，没奈何一个人的温度不如两个人的火热，直接闪人吧，再没谁告别。东方慢慢发亮，独行者麦高一路上，从高挑天上的北斗星，转而依靠东方隐隐的鱼肚白，定向往东南方向。

    在路上，蹽起风骚没比的飘零步，霍霍浏览着清早的平野，那平野里纵横铺摆的河套，麦高的目光越过傍边的树排，游离在远方那一片迷蒙的白雾里的平坦旷阔的田畈上，零星散布其间的农舍已有人影绰绰，间或鸡犬相闻，家家户户的炊烟有如接力，陆续升腾而起，渐渐在村子上空连成一片，飘散，飘散，飘散向那茻茻苍苍的群山，接住天上的云。

    世上许多的风景匆匆出现，匆匆消失，在人的身旁，在人的心中，在人的生命的地平线上，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再不重复。任人留恋，不舍，但无奈，毕竟脚下的路一直在走，身边的水在不断流，从未停止前进的时光列车，有时呼啸着喧嚣着，有时不吭不哈着。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独特的风景，和别人一样又不一样的风景，每每两个人的激怀相拥，或者遗憾一生的擦肩而过，一个甜心的牵手，一个痛彻肝肺的回眸，人都知往事不堪回首，回首也回不去当时的原样，似乎曾经拥有的那一刻，才是生命的永在，比天长地久更加炽烈，辉煌，瞬间的火花照亮宇宙的能量守恒。

    太阳好像不情不愿的冒出头，好像又想缩回头，但时光开始明亮起来，麦高在红色的霞绯和明明灭灭的云影里穿行，贼似的飘零步，游走如跑，掠过了清冷的官道，干枯的草茻和低矮的灌木丛，身心犹如在进行一场时空的旅行，包括两个世界里过去的美好和不美好的记忆，放电影一样浮现在脑云，又像放幻灯片一样，来不及回味便一闪而逝，恰似眼前的风景。

    今年的秋天是一如千古的苍凉和远阔。

    路上，两个人走在正当间，麦高从左侧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