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芙蓉的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一点儿力气也提不上来。一想到那么多银子银票莫名其妙离我而去,我就觉得不甘心。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被布庄的掌柜偷偷捡了,结果被巨款所迷惑再也不肯吐出来。
一想起那笔钱我就肉疼得睡不着。
沉思之间,一股酒肉和胭脂的热浪冲了进来。我无奈的爬起来看着地上那位醉醺醺的汉子,叫来小厮帮忙一齐把他给抬了出去。
我真是想不明白,芙蓉的房间明明位置偏僻怎么着一个时辰里就有三四个喝醉酒的人走进来,甚至有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声不响的就要爬上床来亲我。
我被那些人扰得不得了,干脆一个人走了出来。前边隐隐有琴声传来,想来一定是芙蓉在弹琴,反正我无事可做,去看看也好。
来到前厅,真可谓是歌舞升平。我看见对面二楼走廊上挂了个纱幕,隐隐能认出那是迎春姑娘的模样,那芙蓉一定是在她身后开着门的雅间里咯?我踮着脚想让自己能看得远一些,没想到却把老鸨给招来了。
“姑娘,你是哪家派过来望风的?”老鸨站在我面前时我都不觉得她是在和我说话,我穿着男装,她怎么可能加我姑娘。
“我说这位姑娘,我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说着便用手钳住我的下巴捏得死死的,我又惊又疼。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你以为穿着男人的衣服我就认不得了?你回去告诉那贱人,我死也不会让她把迎春带走的。”说着把我往后一推,我重心不稳,一下摔倒在地上。
琴声戛然而止,整个妓院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我。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无数个千瓦灯泡聚在一起,比高速公路收费站里的高杆灯还要刺人。我尴尬的躺在地上,犹豫着要不要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向画眉姑娘学习。
可是,这地板上不知道被谁泼了水也不擦干净冰冰凉凉,我只好慢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盯着地面某处低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话说得很没气势,可是我身上没钱没银子说话就是提不上底气。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脑子就糊涂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上辈子,自从生活好了起来,我也没吃过什么苦。可是寻死不成居然还让我莫名其妙到了个更莫名其妙的地方,从当初苏醒过来便开始逃命到后来有了点儿小钱,我心里还是很受委屈的。
可是我都没吭一声,因为那些委屈不是别人给我的,而是在我自己的心里。别人看不起我也好,跟我找茬也好可也没打过我碰过我,可是现在这人是怎么回事啊?连话都不问清楚就动手打人,我真想学着画眉的样子大喊一声:“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想着想着,那眼泪儿还真就那么淌了下来。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老鸨丰满的身躯,又看了看她周围虎视眈眈凶神恶煞的护卫,此时此刻我异常痛恨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把钱袋给弄丢了。
一把折扇抵上我小小的下巴,镂空的象牙扇骨带着温润的暖意挑上我的脸,鼻尖溢满了细甜的清香,那是桃花的味道。我抬眼一看,果然是那位眼光不怎么样人品也不怎么样的夏公子。
他看我时倒不像看芙蓉那般看不起,还好似有些兴趣,大概带了些玩物的意味。虽然泪眼朦胧中的夏公子特别好看,可我还是在他面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兴许是他眼神不好,没瞧见我这小动作,还特别好心的替我向老鸨说话:“这位姑娘看起来怪可怜的,就放过她吧。”
谁知老鸨两手叉腰,斜着眼睛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放就放?”她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精瘦的人来,将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架在老鸨白皙得脖子上。老鸨被那冷光吓得浑身一抖,求饶道:“这位大爷,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夏公子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