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中的第六天,我在马车上午睡。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大吼,“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说句老实话,听见这句耳熟能详的几句话我心里还是很激动的。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碰到如此真实的抢劫场面。我只恨自己没有手机,不能把现场录下来发微博啊!
我掀开一角,偷偷往外一瞄。好家伙,那个拿着大刀又矮又搓看起来连我也打不过的男人也是土匪?我看着那把闪亮的大刀,想着昨天那个汉子说自己的刀都钝了,突然一股酥麻涌上心头。
这下,该不会完蛋了?
我躲在马车里连大气也不敢出,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打斗的声音,再一掀开帘子,那情形吓得我魂飞魄散。
这是一场没有战争的硝烟,当那个土匪举着闪亮的大刀带着猥琐的笑容向我走来,我觉得特别恐慌。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人,我想起了李向然虽然我再也没办法见到他,我想起了哭哭啼啼地成业,想起了视我如女的沈先生和他天真无邪的女儿韵文。甚至我还突然想起那位胖厨娘去年问我借了一两银子到现在都还没还,不知道沈先生还记得没有
然后,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依旧是躺在那个不舒适的马车里。车外镖师们围着火堆举着自己的武器烤着鲜肉,我一下子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在做梦?这每天夜里都会出现的场景让我迷惑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迷迷糊糊地在火堆旁坐下,马上有人递给我一只鸡腿。我举着鸡腿看了半天,意外的一点儿食欲也没有。这没道理啊!每天进食的时候我都是狼吞虎咽的。
“哈哈!小兄弟你莫不是被那帮土匪吓傻了?”惊天动地的笑声震得我耳朵疼。
“别怕啊小兄弟!总镖头在这儿呢,什么都不用怕!”又有人递给我一只肥得流油的鸡翅膀,我看了看瘦不拉几的鸡腿决定先吃鸡翅膀。那人看我吃东西了,便继续说:“总镖头可厉害了,每一次土匪劫镖,不多不少,十两银子就能打发了。上一次总镖头没来,我们还差点跟人家打起来呢!”
我来了兴趣,咬着鸡腿问道:“你们总镖头这么厉害?”
“是啊,总镖头以前就是这一带的头儿,给他们银子是因为知道他们生活困难。我们总镖头就是心善!不过也多亏了总镖头,以前我们可没少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被人劫了货物那是常有的事。”
我听着他们口里的总镖头光荣事迹觉得这样的人就是一个传奇。原来,他们的刀剑用来弄烧烤是情有可原的。花了银子精心打造的武器总该有用武之地是不是?我看着不远处那个不合群的背影随口问道:“你们总镖头叫什么名啊?”
很快有人一脸敬佩的告诉我:“陈向天。你听说过没有啊?”
我点点头,好像听说过。这可不是我唬人,我好像真的在哪儿听说过。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于是只好埋头吃我的鸡翅膀。
夜色越来越暗,除了几个守夜的镖师睁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其他人都睡了。那位传奇一个人躺在远离火堆的地方,只有他孤独的马站在夜空下,那场景异常寂寥。
第二天启程时我继续爬上我的小马车,现在我已经把这个马车称作我自己的小马车了,如果有人要上来休息会儿还得经过我的同意。我在马车疯狂的颠簸中沉睡着,突然脑子里出现了总镖头的名字。一个激灵直达天灵盖,沈先生说要给成业找的师傅不就叫陈向天吗?
我把头伸出去好远,想看清陈向天到底是什么模样,这些天我压根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就连他的样貌也没记住。
后头骑马的兄弟提醒我说:“小兄弟,你要是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