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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没有穿大衣,不过因为他们即将就难,冷暖对他们来说已经无关紧要,我把一份打印清晰的名单贴在一块板上,还在上面涂了一层清漆,以防下雨把名单淋湿了。帝国党卫队首领最初要求对囚犯逐个点名,但后来又放弃了这一要求。悔德里希给我一个信号,要我继续进行,我随即从警卫楼叫出一名机qiāng手执行qiāng决令。他把冬大衣像一件斗篷那样披在身上,趾高气扬地走过广场,显示出自己将在这场戏中扮演主角。他在机qiāng后面单膝脆下,又一次环顾周围,扳开qiāng机、上好子弹,等待“开qiāng”的命令。”

    此刻哨兵们退场了,他们挎着qiāng支撤退到警卫楼里。哨兵们拥挤在警卫楼窗口前,把脑袋贴在窗玻璃上,几乎把鼻子都压扁了。沙赫特伊塞里斯后来写道:“这情景令人联想起惊奇地盼望圣诞老人降临的儿童。他们先呵气,然后用衣袖擦掉窗玻璃上的白霜,等待这场木偶戏的开演。”

    这时离12 点15 分还有几分钟,雪还在下,囚犯们仍然站在黄色大圆点上,与其说他们害怕,倒不如说他们有点狼狈。他们跺着脚,不时把手伸进口袋里又拔出来。脸上时而掠过一丝轻蔑的微笑。一个中年fù女咳嗽不止。很难判断他们是在昂首挺胸、视死如归,还是麻木不仁、丝毫没感到死亡将至。除了这种带侮辱xìng的列队方式使他们感到有些狼狈以外,他们对一切都泰然自若。

    值勤官举起右手站在那里。他又举起左手看看表。教堂的钟声响了,这是12 点15 分。值勤官立即放下右手,刽子手开qiāngshè击,机qiāng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回扫shè,qiāng口不断喷出火焰、shè出子弹。

    这种屠杀方法的后果并不理想。沙赫特伊塞里斯在他的笔记中写道:“理想的情况是由六个shè手来执刑,每个士兵瞄准一个囚犯两眼之间shè击,这样就能立即击毙。这种大规模屠杀的方法太不讲究了。要求行刑队把一百名囚犯挨个qiāng决,远远超过了士兵们的正常工作。由于连续shè击,后坐力震得士兵们的同膀都红肿了。他们感到疲惫不堪,因而向值勤官诉苦。这种状况甚至可能引起士兵哗变。因此,使用机qiāng虽然是速战速决的办法,但却是一种机械化的笨办法。”

    这次就是使用了这种笨办法。机qiāng手显然过高地估计了机qiāng的威力。要想达到与六个shè手一起行刑的同样彻底效果,机qiāng手显然扫shè得太快了。密如雨点的qiāng弹穿过囚犯们的头部、胸膛、下腹和手脚,当机qiāng手从左到右扫shè时,多数囚犯立即倒下,以这种非常走运的方式摆脱了苦难。当机qiāng手从右到左扫shè时,又有一些人倒下之后,这个机qiāng手停了下来,他也许接到了休息的命令,也许是以观赏重伤者的痛苦为取乐。到底如何,由于事过境迁,谁也说不清了。不过,机qiāng手确实是歇下来鉴赏他的“杰作”。

    刑场上的情景令人毛骨惊然。约有三分之二的囚犯倒在地上,但并没有都立即死去,有些人撕碎了自己的衣服,发出刺耳的叫声;有些人还在尸堆中蠕动;其余三分之一囚犯奇形怪状:痛苦万分的脸上鲜血淋漓,血ròu模糊的手,像木偶那样抽搐的四肢。“正在休息的机qiāng手不动声色地考虑是否应该再扫shè一遍。但是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亭子里出事了。坐在希姆莱背后的沙赫特伊塞里斯看到,帝国党卫队首领竟然无力地瘫倒在他的高背靠椅上,一只死人一样的手耷拉在座椅的扶手上,旁边的海德里希看到希姆莱脸色刷白,眼镜歪在一边,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感到十分诧异。沙赫特伊塞里斯描写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海德里希正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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