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谈话中,我得知了师父的名字——阿布纳。隐修士和武僧们没有姓氏,因为他们在选择了这条道路的时候,就已经立誓和俗世的家族断开联系。
当我听到这个听起来极为冷酷的规定时,我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印象中的十字教隐修士,或者佛教僧人,仍然可以和家人见面;不仅如此,阿布纳师父是个神色和蔼、平易近人的长者,塔特尔和其他隐修士看起来对他是发自内心地尊敬,颁布这样的规定实在难以想象。
不过,稍后我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这个规定针对的是继承权利、家族义务这样的社会联系,而不是隐修士个人和亲属之间的联系。隐修士仍然可以和自己的家人见面,但不得干涉家族中的事情,不得继承财产,其他相关的事物也一并不得牵涉其中。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我向阿布纳师父表明来意。对方耐心地倾听了我的讲述——那些诡异离奇的噩梦,毫无缘由的现象,以及我从那片被施加过魔法的树林,到乌撒,到狄拉斯-琳,再跨越海洋前往库拉尼斯王的塞勒菲斯和塞拉尼安,最终不得不冒险前来因堪诺克大陆的漫长旅程。在我借助笔记诉说那些模糊而骇人的经验时,阿布纳对此表示真切的同情,但也严厉地批评了我的某些危险举动,而当我说到如何下定决心进入冷原的时候,他又诚挚地赞赏了我的勇气和果决。
然而,当他听到我穿梭时空的能力,以及在超维空间瞥见廷达罗斯猎犬的事情时,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来自清醒世界的孩子,请原谅我,但我对廷达罗斯猎犬这种域外生物知道的并不多,而且武僧的手段恐怕对它们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或许我可以让塔特尔带你到那位祭司那里去。”
“您说的,是一位脸上遮盖着黄色丝绸面具的祭司吗?”
阿布纳师父脸上浮现的惊讶神色,显露出他对此颇感意外。
“我是从塞勒菲斯的库拉尼斯王那里听说的。”我解释道,“但似乎有传言说,那位祭司不是易于相处的人。”
“他确实是一位性情古怪的……”阿布纳师父拖长了声音,却没有续接下文,而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好一会,“不过你并不需要过多担心,我们和那间修道院时有联系。你该回去了,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间房。”
于是我和修道院师父的第一次见面到此结束。对方给我安排的房间和其他隐修士的住处在一起,并没有特殊对待。房间内有一张铺上粗糙褥子的单人床,被子是棉质的,床前是一方木质书桌,床头则有一个似乎是用来储存衣物和日用品的木箱。
总体来说,房间布置的相当符合隐修士的朴素作风。做出这个评价之后,我回到清醒世界,在周一的早晨从宿舍的床上醒来。
12月16日,即便期末考试已经临近,而且学园都市教育带来的学业压力——即便是小学生阶段——远甚于外界,我还是准时地进入幻梦境,精神凝聚的形体出现在修道院中。
稍稍释放感知,我就察觉到了一处阳气浓郁、精气如狼烟般升腾的地方。应该是武僧们修炼的场所,塔特尔估计就在那边,不过我不敢肯定贸然过去是否会被视作打扰。
好在不是所有隐修士都是武僧。事实上,从那些气血旺盛的目标数量来看,整个修道院的武僧不会超过十三个。不,当时我已经猜到了大师们对气血的控制能力更强,是我一时半会难以察觉的,而后来的进一步了解也佐证了我的猜测。
总之,我设法找到了附近的隐修士——很不凑巧,是昨天在门口见到的那位高瘦中年男子——并向对方询问武僧们的晨练何时结束,以及我是否可以去观摩他们的修行。
“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对方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只阴狠的鹰钩鼻抽了抽,“你得问武僧师父们。”
见他神色冷漠,我不打算自讨没趣,便不再多言,转而逛起这座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