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在下看,姑娘似乎收下更好。”花琉离的声音低柔,眼风若有似无地向一脸妒恨的周灵巧飘去。
阿丑心思翻转,终是伸手接过珠钗:“公子,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这游戏很好玩,”花琉离极快地接话,“对了,那两个谜底,是牵牛和独活,有缘再会。”言罢抬步离去。
手握水蓝宝金串珠钗,阿丑心中着实不悦。直觉告诉她,这戏子是个极有心计极有目的的人物,怎么偏偏盯上了她?该不会是,徐泰的人吧?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日后何如。
佟宁信似乎还不曾从方才的变故中缓过神,只觉得,那青衣戏子和一身青袄的阿丑站在一起,绝妙的和谐。只可惜,他看不见和谐下暗藏的波澜涌动。
丁举文走过来,神色有些复杂:“恭喜阿丑姑娘得了彩头。”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阿丑的眸光很快看到小跑过来的周灵巧。
此时人群渐渐散去,戏子重义答酬蒙面女看客的故事,估计能在谯郡传扬好几日。阿丑寻思着:这花琉离到底是为自己谋了个好名声,而她因为蒙面,陌生人也不知道是谁。唯一要应付的,是周灵巧。
“阿丑你咋能这样,”周灵巧停在阿丑跟前,伸手指着她,三角眼怒气横飞,“使诈拿到彩头,你太卑鄙了!”还让自己在大庭广众面前出了丑。
双手一摊,阿丑状似无辜:“谁拿彩头,凭的是真本事,和使诈卑鄙有什么关系?”虽然花琉离今天这出戏对她来说是引火上身,不过,这巴掌“抛砖引玉”,打得确实妙哉!怎么说都算帮她狠狠出了一口气,只是出气的后果,还是要自己担。
“你和那人分明串通好的,你还有脸说!”周灵巧气不过,就要冲上来动手。
阿丑向后大退一步:“我和花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佟四哥佟五哥也一直和我同路,问问他们就知道是不是串通。而且,你问问丁大哥,最后那个灯谜,他猜了什么?”
丁举文此时已经走到他们附近,闻言垂首:“我猜了牵牛。”
“谜底是牵牛和独活,花公子拿到彩头,当之无愧,”阿丑说着,走到周灵巧身侧,“花公子与我不过一面之缘,便引为知音。知遇之恩最是难解难分的缘分,故而我才勉为其难收下了。可惜相比之下,知遇之恩在两情相悦面前,似乎微不足道了。都说棒打鸳鸯是损德的事情,故而我也求了花公子,给丁大哥一个机会。”
说罢,阿丑越过周灵巧继续向前,将水蓝宝金串珠钗交到丁举文手上:“丁大哥,这份人情,不用谢我。”她的语气似笑非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丑心知,若一开始让丁举文拿到珠钗,丁举文势必不会送给周灵巧。到时候周灵巧可就要发作起来,说不定还怀疑丁举文把珠钗送给了她。
经过花琉离这么一闹,她再转手,丁举文就是拿去压箱底卖银子,也不会把珠钗送给周灵巧了,否则那不是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吗?若论情,周灵巧不会怀疑阿丑,因为如今摆明了,阿丑和花琉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论财,珠钗也离了阿丑之手,交到丁举文手中。最多就是周灵巧恼恨阿丑和花琉离打了她的脸,可是恼恨比嫉恨,实在是好了太多。
男人的死穴是面子,女人的死穴是嫉妒。
虽然兜兜转转一圈,阿丑除了看一场戏之外,什么也没捞到,但却打了周灵巧一巴掌,也把烫手山芋扔出去了。这花琉离,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阿丑摇摇头:她自己似乎也分不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丁举文这书呆子应付吧!
摊开掌心流露淡雅光芒的珠钗,丁举文轻叹一声:烫手山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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