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虚传。先帝有公主这样的女儿，定能含笑于九泉之下了。老奴便是拼了这一条老命，也必然不辱使命。”说毕，扶起令婉。

    令婉又再三叮嘱他行事机密，保重自身为上，这才辞别出来。

    长寿坊内此时并无半个行人。只有那一排梧桐树，光秃秃的枝干，被烛光投影在地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令婉远远地听到朱雀街上的鼓乐之声，心知今夜灯节，正是热闹的时候，若是当年父皇还在的时候，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带了她和青弟两个去承天门上接受臣民朝贺，而如今父皇天人永隔，青弟生死未卜，唯余她一个孤魂野鬼。令婉正自伤感，忽见那巷角似有一个人伏在那里不动，忙出声喝到，“是谁在那里？”

    只要追过去看，却听背后林昭的声音响起，“你出来了，我在这里。”令婉一回头，果见林昭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再向那巷角看去，梧桐树投下大片阴影，那阴影里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令婉忙问林昭道，“你守在这里，可曾看见有人过来，方才我恍惚看见那巷角处有个人影。莫不是有人在暗中跟踪？”

    林昭见问，茫然四顾一番，不好意思道，“我原在那边树下守着的，不知怎的忽然一阵困意，不觉便打了个盹儿，并未留意。但若是有人走过，想必是能听到的。你看得真切么？”

    令婉摇头，道，“只是隐约看见那梧桐影里似乎有个人影，待要细看，又什么都没有了。大约是我眼花了吧。”复又笑道，“我们走吧，天色已晚了，翟侍卫在山上怕是等得急了。”

    林昭借着月光，看了看令婉的模样。见她嘴角带着微笑，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心知她此行必有所获。他心知令婉此次涉险前来，是要设法救出平阳郡王萧琮青。然而皇帝对张贵妃母子恨意之深，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所以令婉的所作所为，实时忤逆皇帝之举。他既为皇帝心腹，若明知有事而不报，于道义不合，然他对令婉一片深情，断不能让她失望，因而令婉此行种种，他一概不问，只专心充当护卫，保她周全。

    此时听令婉急着要回去，林昭便微笑道，“朱雀大街上，今夜有灯市。你往年在宫里，怕是没有逛过吧。反正还有些时间，去逛逛也是来得及的。”

    一语说动了令婉的心思。她往年元宵，站在承天门上往下看去，长安城流光四溢，落星如雨，来往的行人车马，将个朱雀大街堵得水泄不通，一年之中，再没有比今夜更热闹的了。她那时总想，要是也能去那灯市上逛逛该多好啊。可惜她身为皇家女儿，高处不胜寒的承天门，才是她应该出现的地方，况且宫墙之外的景象，她一年也便只能见这么几回，这已是难得了。

    谁知机缘巧合，今夜她竟然真的有此机会，可以去那灯市上一观，心下早已活动了，又有林昭在旁百般怂恿，遂朝他抿嘴一笑，道，“既是这样，我们略逛一逛便回去吧。”语毕，翻身上马，朝那人头攒动的朱雀大街行去。

    长安城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一年三百六十日，只解一日的宵禁，能不叫这满城百姓欣喜若狂？林昭和令婉将马匹寄存在附近的一处驿站里，便一头扎进了狂欢的人群中。令婉何曾经历过这般热闹，早已眼花缭乱，只觉样样都是新鲜物事，不知先看哪个才好，身子却早被人流推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林昭一面指点令婉哪儿的花灯好看，哪儿又有舞姬正在翩然起舞，一面还要小心护着令婉，怕她被人群挤倒。偶一低头，看到她在灯下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嘴角微微扬起，挂着一抹又天真又娇艳的笑容。林昭一瞥之下，心下早已痴了，不禁伸出手去，拉起她的手。

    令婉正在兴奋之间，被林昭这一拉，忙抬头去看他，二人此时离得极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令婉怔了一怔，脸上便浮起一抹红云。林昭此时手中温软嫩滑，耳畔呵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