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派当中,也从未得见。
宁铡直到如今仍清晰记得那一日老祖惊骇中掺杂窃喜的复杂神情,隔天旁峰的禁令便被他匆忙收回,迅速的,各色奇珍异宝被流水般送了上去。
包括这座穷奢极侈的洞府在内,宁微生得到了宁铡做梦都想拥有的一切。
只可惜
宁铡想到那个曾跟自己打过不少交道的孽种,嘴角忍不住牵起讽笑。
只可惜老祖宗一番算盘,终究也有出错的时候。
微生微生,这世上竟有和名字如此不匹配的人。主人与谨小慎微扯不上半点关系不说,那狠戾尖锐的作风手段,只听得几次传闻便让宁铡忌惮非凡。那种仿佛从父族生就带来的暴虐兽性,与宁家信奉斯文君子的作风截然不同,宗内原有厌恶他血统的弟子想逞个威风,被折磨得至今仍然生不如死。可笑的是,这样危险可怕的心性,反倒让老祖对他越发心生怜愧,言听计从。
五年前得知宁微生顺利结婴的那一刻,宁铡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宁家老祖如今只有他与宁酩一对儿女,宁酩从前愚蠢贪欢,如今在老祖宗面前恩宠尽失,早已和宁家女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宁微生却不同,仙界中人从前虽耻笑他母亲背德淫·乱,父亲刻薄寡恩,但从几十年前“最年轻金丹修士”的名号传出宁家之后,外头对他心性坚忍的赞许就一日大过一日。人妖混血虽然极少得见,但几万年来,并非没有先例,只要实力足够强悍
宁铡狠狠闭上眼,强迫自己按捺下胸口翻滚的杀意。他忍到今天,终于等来了宁家老祖闭关冲击金仙境界的契机!
手中飞剑光芒大作,裹着恨意狠狠挥下——宁铡到底是渡劫期修士,雷霆万钧的一股力量仿佛闪电霹雳下来,正殿千年玄玉雕刻而成的大门就这样悄无声息碎裂开。
他本不想那么早动手,毕竟一直以来,宁微生的行事作风都叫他颇为忌惮。但老祖闭关之前最后的举止又一次斩断了他本就纤细如发的理智——
见父亲半晌没动静,宁独清等待片刻,情绪实在激亢,忍不住率先朝黑惨门洞呼喝:“妖孽!还不出来受死!”
然而只一脚踏入门槛,他便忍不住呆立当场,只觉得辉煌内殿顿成黑白,世间色彩潮水般褪去,通通汇聚到了前方舒展仰卧着的青年身上。
宁微生正闭目假寐,神色悠然,侧面看去,精致俊秀的五官如玉剔透,温润清雅。刻有恢弘细致雕花的奇大扶手椅垫上了肥厚的黑棕色熊皮,原本体格纤长挺拔的青年被包裹在细腻绒毛当中,看去竟显得袖珍许多。他赤着一双脚,白玉般莹透的肌肤与黑棕色熊皮产生巨大反差,黑白当中,又多出一抹红,从胸口碗大的破洞潺潺涌出,沿着熊皮,淌得座椅周围遍地都是竟在这样的时候,他也不肯显露出丝毫慌乱!
宁独清头脑有瞬间的空白,就听到屋内响起声让人猫爪挠心的轻嗤。
便见宁微生睁开一双妖气弥漫的眼,似笑非笑看向自己:“盯着我那么久,怎么不上来摸摸?”
“无耻!”宁独清顿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举起剑来,却被宁铡雄声喝止:“退下!”
“父亲!”宁独清不甘愿地瞪大了眼睛,他们好不容易才将宁微生伤成这样,不赶快下手,还磨蹭什么!
“你不是他对手。”宁铡只简略解释一句,便神情阴鸷地越过儿子,一步步朝前走去,“交出天元果,我饶你不死。”
一句胁迫,让他又想到那日老祖将天元果亲手交给宁微生时的情景——
——“为父此番闭关,少则百年,或千载亦未可知。宗内大事,便托付你与酩儿一并打理。微生天赋过人,如今才过百岁便已成婴,若机缘恰当,渡劫只怕不远。宁家从未出过如此奇才,你须谨记对他多加辅助。目光放远些